冬天的温度,诗意的温度

文｜官继鸿

立冬已过去一周，近两天下了两场雨，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十来度，让人感到冬天真的来了。孩他娘给孩子打电话，开始嘱咐要多加衣服，注意保暖，别受冷感冒。

在我们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要不是下雨的话，嗯，要不是冬天下雨的话，还真体会不到冬天的到来。听说北方，都已经下了几场雪了，有的地方气温都到了零下十多度。而在我们这儿，近期白天的最低温度还在十四、十五度以上。

傍晚，太阳落山前，爱人都要招呼去露台及屋顶，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盆中那棵桂花，长势很好，那些金黄的细米粒般的花确实不见了。但那棵石榴，九月份我们外出了十多天，回来时叶子差不多都枯黄落尽了。现在，不但叶子郁郁苍苍的，还开了二十来朵石榴花。

甚至葡萄，我们外出回来后，那些藤枝上又重新发芽，这几天，又重新挂上了几串葡萄。当然，以去年的经验来看，它们是不可能长成熟的。

转头环视一圈，月季也在开花，冬红果、柠檬也在开花，爬在架子上的忍冬，有一两枝也在开花。扶栏环跳，小街正对面的邻居家露台上，山茶、爬藤虎在开花。左面邻居家进院门头上，叶子花开得正火热，右边邻居家的围墙上，炮仗花一串串，正在阳光下爆炸。

这就是冬天的温度？百度上，近来看到的文章，写初冬、写冬天的多了起来。大部分写的，都是寒气逼人，披着厚厚的棉衣，仍抵御不了那份寒冷，行走在道旁街头，呼出的气息凝成白雾，感受到的是一种冷酷的温度。

有的写路旁的树木，叶子已经落尽。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见到几个，都是匆匆忙忙地，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反观我们这儿，除了几种特别的树木，如银杏、梧桐外，其他的树木仍然郁郁苍苍。这或许得益于城市行道树、美化绿化树木的选择，都趋向于选择冬天不落叶的树木的缘故吧。至于呼气，不管你是有意无意，你是看不到你呼出的气流的。再至于行人，看上去一如往常，很多女孩，仍然穿着超短裙，她们体会不到冬天温度的变化？

这是暖冬使然！也不知暖冬这个词，是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耳朵里来的？只记得，小的时候，天气该冷时还是很冷的，该下雪时，天还是下雪的，冬天是什么温度，还是什么温度。尤其是院子里，父亲带着我们堆起来的那个雪人，仍栩栩如生地立在眼前，我还把父亲的军帽戴在它头上，而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四十多年了。

想到这些，不免又想起，在乡村的那些年，冬天，每晚，母亲都要把烧好的水，小心地装进暖水袋里，提前放到被窝中。每当我们钻进被窝时，甭提多温暖舒服了！那时，我觉得，冬天的温度，竟然能达到七十、八十度不止！

如今，母亲已经八十多岁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都不认得我们兄妹四人了。更难的是，三年多前，六月份，她不小心摔倒，跌断了股骨，看片子有错位。医生建议做手续，我不同意，原因是母亲神志不清，已经不能清醒配合治疗，单是打个吊针，一瓶针水要挣脱四五次，只有人不离开，时时拉着她的手才能输完液。

如今，冬天来了，除了每晚给她泡脚外，我们在她住的房间，插上电炉或油酊，使房间的温度基本保持在20度上下一点，白天天气好的话，可以关掉电炉。傍晚及夜间则一直开着。这就是冬天的温度吧。

在冬天，有寒冷，也有温热。记得儿子还小的时候，会背唐诗的时候，那年冬天，临睡时，我们背白居易的一首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儿子背完后，歪着小脑袋，眨巴眨巴大眼睛，甜笑着说：“妈妈是红泥大火炉，爸爸是红泥中火炉，小宝是红泥小火炉”。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这个冬天，三只红泥火炉在一起，你说温暖不温暖？

记忆中，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这种感觉或许是在对比中产生的吧。然而现在，不管冬天是冷是热，我都怕冷。这是身体的原因。因此，爱人什么暖和买什么，冬天，我可以武装到牙齿，这是冬天的温度。

冬天的夜晚，如果晴朗有月的话，月光如水，洒在窗前，如梦如幻如诗。爱人常常泡一杯热茶，端来窗前。我手捧热茶，任袅袅的茶香与冬夜的寂静交织一起，任茶雾轻轻飘摇而上，仿佛在诉说着冬天的温度。而诗词，似乎就在窗前的那些桂叶、石榴叶、月季叶面上流淌。这就是冬天的温度！这就是冬天有诗意的温度！

.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