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言重生虐渣互宠文七零美艳知青撩得糙汉

2023/5/17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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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VIP病房。

  律师站在病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的女人,同情道,“舒总,你的遗嘱真的不用改了吗?”

  一半捐给国家,一半捐给桃园村重建小学和中学,以及资助贫困家庭的孩子完成学业。

  跟了舒总十年,大概也了解她一些情况,可她当真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吗?

  舒予歆微微扭头,看着律师轻轻摇头,“不-改-了!”

  每说一个字,舒予歆就气喘的厉害,氧气罩上面起了一层白雾,将她黑青的面容遮挡了些,显得气色也好了些。

  律师不忍,再次问道,“那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心愿,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做到!”

  舒予歆看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夜真黑啊,像极了她刚到桃园村的那晚。

  她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我想回桃园村。”可惜,回不去了。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会离开他,一定不会!

  吡吡——

  刺耳的声音划破病房,舒予歆的手无力的垂在病床边,眼睛慢慢闭上。

  正在这时,安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中年男人冲进病房,撕心裂肺的叫道,“歆歆。”

  ……

  火车况且况且的响着,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显的尤其的响亮。

  火车车厢里,几十个青年男女都东倒西歪的瞌睡着。

  “咚”的一声,坐在车窗边的一个年轻女孩头撞到了窗玻璃上,疼的龇牙咧嘴。

  舒予歆下意识伸手揉脑袋,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直接懵逼了!!

  她不是死了吗?!

  座位前面的小桌板上,放着一个白色的搪瓷缸子,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

  再看到对面睡的正香的两男一女,舒予歆猛的瞪大眼睛。

  眼前的这一切,不正是她当年下乡坐的火车吗?

  她侧身趴在车窗玻璃上,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看着漆黑夜空下不断倒退的山峦,舒予歆激动的想哭。

  她这是重生了吗,重生到七零年代。

  那年的这个时候,她也是跟着一群下乡的知青踏上了开往西部的火车,然后被分到了一个叫桃园公社的地方,然后再分到桃园大队桃园村。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城里人来说,下地干活,简直要了老命,舒予歆也不例外。

  在她之前,有两个女知青熬不住嫁到了当地,因为有文化,一个当了村里的会计,一个当了小学老师,日子过的挺滋润的。

  最重要的是,不需要下地争工分。

  舒予歆也动了这样的心思,谁知道会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能轻松些谁不想呢。

  正在这时,村里的一个退伍军人看上了她,她毫不犹豫的跟他处对象。

  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可她回城的心一直没死。

  看到有的人回了城,她也蠢蠢欲动,一边吊着男人一边找回城的机会。

  终于,等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她想也没想的报了名,并且说了许多绝情的话跟那个男人分手。

  之后,她如愿以偿的考上大学回了城,大学毕业后分到政府单位,看到改革的浪潮吹遍全国大地,她的心思动摇了。

  最终决定,辞掉工作,下海经商。

  她运气不错,很快就赚到了第一桶金,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可她的感情生活却一言难尽,遇到了看上她钱的男人,最后被骗的人财两空。

  之后,她不再碰触感情,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生意自然越做越大。

  偶尔孤独的夜晚,她会想起那个在桃园村的他,不知道他可好?

  是否也会在这样的夜晚想起她。

  可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做任何选择都会有后悔的时候,可做了选择就要坚持到底,哪怕是后悔,也只能放在心底悄悄的后悔。

  在她四十岁的时候,查出了胃癌,这是为了签合同一杯酒一杯酒喝出来的。

  许多人惋惜,可舒予歆却狠狠松了口气,这辈子终于过完了,下辈子,她还能遇到他吗?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真的让她死后重生了,重生到她下乡的时候。

  舒予歆看着漆黑的天空,抿嘴笑了笑。

  这一辈子,她绝对不会再离开他!

  火车到站,舒予歆踮起脚尖从行李架上拽下自己的行李,一床被褥,一个蛇皮袋子装的她的衣服,还有一个背包,很沉,她像宝贝一样的背在身前,那是高中的课本。

  当时,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不让继续往上念了呀,凭什么不让考大学了。

  国家的政策或许会变呢,她就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将高中的课本都带着,结果还真让她等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一脚踩上月台,寒冷的风将身子打透,她哆嗦了下,早有公社的拖拉机在那等着接人。

  踮起脚尖看了眼,当看到桃园村生产队长周建民时,激动的朝他挥手,“周队长,周队长。”

  周建民正在跟开拖拉机的李朝民说话,听到一道悦耳清脆的声音喊他,他朝声音发源地瞅了眼,只瞅到一片人头,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叫他。

  李朝民也听到有人叫周队长,瞅了半天不知道是谁,只听着声音怪好听的。

  “周队长,刚才好像有人叫你。”

  周建民看了眼李朝民,“你也听到了,可这么多人,不知道是谁么,管球,要是认识的人有事会再来找我的。”

  李朝民点头,是这个理!

  黎明前最冷,这个时候来接人,木乱的很,但不来不行。

  城里这些娃娃们,娇生惯养的,不来接根本找不到地方,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他们反过来要找这些娃娃们,划球不来。

  舒予歆想挤到周建民跟前,可个子太矮,只有,人太多根本挤不过去,只好作罢。

  桃园公社有八个生产队,这会都前来接人。

  可生产队跟生产队也是有区别的,有好有坏,这就不好分了。

  “我想分到桃园村。”舒予歆大着胆子举手,对负责这次知青分派的公社干事说道。

  公社干事瞅了眼舒予歆,愣了下,实在是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闺女,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般一眨一眨的,一张脸也是嫩的跟豆腐一样。

第2章遇到他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舒予歆跟公社干事。

  周建民这才看清刚才是谁在叫他,可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呀,这一看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祖宗,真要分到他们队上,干不了活,社员要骂死他哩。

  嘿嘿笑了下,“张干事,咱们大队不是凡事都讲究公平么,往常都是抓阄,咱这次也一样么,不然不公平。”

  另外七个生产队长都瞅了眼周建民,这货贼的很,这女娃娃看着好看,就跟年画上的人一样,但干不了活么。

  光好看有啥用,分到哪个队,就要拖哪个队的后腿。

  “周队长,人家女娃娃都指名要到你队上去,你就把人收了么。”隔壁村张家村的生产队长高声喊道。

  其他人都哄笑起来。

  “去去去,狗日的瞎起啥哄,抓阄。”周建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想要让他收下这女娃娃,除非老天爷同意才行。

  人总不能跟老天爷对抗嘛。

  可老天爷似乎就是要跟周建民对着干,他越不想让这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去桃园村,她还偏偏抓阄抓到了桃园村。

  本来很绝望的舒予歆,展开揉成一团的纸,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结果背后的被褥太重,她直接被拽的倒向后面。

  幸好身边的一名男知青扶住了他,“小心!”

  “谢谢!”看清男人的脸,舒予歆脸色一变,这个男知青她认识,这次也分到了桃园村,叫成纵远,是个渣出天花板的渣男,在知青点帮她许多,恢复高考后他们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几年来,这个男人一直都很关心她,舒予歆毕业后就顺理成章的跟他结了婚。

  直到她下海经商赚了钱,这个男人就变了。

  用她辛苦赚来的钱在外面包小三,小四,小五……

  她忍无可忍,直接起诉离婚。

  这个渣男真是渣出了天花板,问她索要一百万,不然死也不离婚。

  为了摆脱渣男,舒予歆直接甩给了他一百万的支票。

  从此后,舒予歆对男人敬而远之,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最终积劳成疾,撒手人寰。

  舒予歆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将成纵远碎尸万段,她忍了又忍,才将心里的那口气咽了下去。

  来日方长,她会让这个渣男知道背叛她舒予歆,他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成纵远看了眼舒予歆漂亮的脸蛋,嫩的能掐出水,很想捏。看她冻的直哆嗦,脱下自己的军大衣准备给她披到身上。

  舒予歆忙朝旁边走了几步,压抑着怒气说道,“不用,我不冷。”

  明明冻的发抖,还说不冷。

  成纵远也不勉强,重新将军大衣穿在身上。

  舒予歆高兴了,周建民绝望了,等到上工,这娇滴滴的女娃娃干不了活,队上的社员肯定要在他面前逼逼。

  抬头望了眼天,还能怎么办?只能带回去呗。

  分到桃园村的知青,一共两男两女。

  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知青,还有那个约莫一米六五身高的女知青,周建民抿了抿唇,暗叹口气,就当这个小个子的娇滴滴是买三送一赠送的。

  还能怎么着,再干不了活也得带回去啊。

  李朝民用摇把使劲摇了几下,拖拉机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冒出一股黑烟,等所有知青爬上拖拉机,这才坐上驾驶位,周建民坐在他旁边。

  正准备开回桃园村公社,就看到一个人影朝他们跑了过来。

  等人跑近,周建民才看清是周宴,疑惑的问道,“宴娃子,你咋在这?”

  “我这几天在县里有事,刚忙完,我爹托人给我捎信说是他头疼,我回去看看。”周宴一脸焦急的说道。

  他爹的身体一向很好,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头疼。

  周建民点头,“那你坐后面车厢吧。”

  周宴双手撑在车沿上,利落的翻了进去。

  看了眼车厢里的男男女女,视线最后落在舒予歆身上,愣了下,这世上还有长的这么好看的女娃娃?

  舒予歆看到周宴,激动的心跳加快,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他了。

  很想凑上去跟他说说话,可眼下他们是陌生人,她就这样凑上去,会不会让人怀疑她是女流氓啊。

  想到来日方长,舒予歆压下心里的兴奋,朝周宴笑了笑。

  周宴也朝舒予歆笑了笑,坐在车厢尾。

  天空破晓,金灿灿的阳光从地平线升起,将周围的所有山峦都披上了霞光。

  两辆拖拉机在机耕路上不停的颠簸,总算是到了地方。

  已经分到了桃园村,舒予歆就不着急了,让其他知青先下车,她最后一个下车的。

  看到站在车外正在跟周队长说话的周宴,舒予歆大声说道,“哎,那谁,能不能帮我个忙?”

  周建民跟周宴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舒予歆朝周宴讨好的笑了笑,周建民胳膊肘撞了下周宴,“叫你呢,你看她要你帮什么,这女娃娃看着小的很,也不知道上工能不能干活。”

  想到这点,周建民就感觉牙疼。

  周宴不管这些,能不能上工干活跟他关系不大。

  他走过去,问道,“干啥?”

  “能不能帮我把行李拖下去。”舒予歆笑着说道。

  周宴点头,伸手将她的被褥拽下车,又将她的蛇皮袋和背包拿下车。

  本以为背包无非装些衣服啥的,没想到这么重,差点扔到地上。

  周宴看了眼舒予歆,这姑娘带的石头嘛,这么沉。

  “前面就是供销社,你们要买啥生活用品的就去买,省的到时再跑一趟。”周建民对知青们说道。

  舒予歆想买个热水壶还有盆子,对周宴说道,“你帮我看下行李,我买些东西就过来。”

  不等周宴说话,舒予歆就朝代销社跑去。

  周宴双手叉腰,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这算什么事啊,他是回来看他爹的,不是当免费劳力的。

  知青们去买东西,周建民就站在这等着。

  想起周宴回来的目的,说道,“宴娃子,你也不要担心,我上天还见你爹了,身体好着呢,正常上工,还拿的是十分工,问题应该不大。”

  “谢谢周队长!”周宴道谢,焦灼的心松弛下来,焦急的看着供销社方向,也不知那个女娃娃买啥,咋还不出来。

第3章要命,没事笑那么好看干啥

  舒予歆买了一个热水壶,还买了两个印着牡丹花的搪瓷盆,一个用来洗脸,一个用来洗脚。

  买完东西她就出来了,看到周宴还在原地等她,抿唇笑了笑。

  “谢谢你啊。”舒予歆走到周宴面前,笑盈盈的说道。

  女孩迎着太阳光,这么一笑,好像金灿灿的阳光都跑进了她的眼睛里,漂亮又耀眼。

  周宴顶了顶后牙槽,要命了,没事笑那么好看干啥!

  看到她手上拿着热水壶和盆子,周宴就帮她将其他东西拿着,反正都是回桃园村,顺路。

  “舒予歆同志。”成纵远背着被褥,提着热水壶跑了过来,看了眼周宴,笑着对舒予歆说道,“我还想着帮你提行李呢,没想到有人帮你拿了。”

  说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周宴,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但是个泥腿子,睁眼瞎,哪有资格跟他们这些知青相提并论。

  本来脸上带着笑的舒予歆,收敛脸上的笑容,“不用了。”

  说完不再理成纵远,转脸笑着对周宴说道,“我们走吧。”

  成纵远,“……”他就不配得个笑脸呗。

  看到走在前面的另两个知青,成纵远追了上去。

  舒予歆不想放过这个难得跟周宴单独相处的机会,故意走的很慢,看着他笑道,“我叫舒予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周宴,也是桃园村人。”周宴不明白他为何要解释的这样清楚,他是不是桃园村人跟眼前的女娃娃又有啥关系。

  “周宴同志,以后要多多指教呀。”舒予歆巧笑倩兮,歪着脑袋看着周宴。

  周宴严肃的说道,“好说,都是一个村的,能照顾的自然会照顾。”

  舒予歆心里偷偷笑,希望他说到做到。

  等周宴回神的时候,已经落下部队很远了,看了眼舒予歆又细又短的腿,要命,这要走到啥时候才能走到村里。

  舒予歆不知道周宴心里的焦急,只想多跟他相处,走的很随意,跟散步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桃园村,周宴松了口气,将她送到知青点,“舒予歆同志,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舒予歆像个招财猫一样,笑眯眯的朝周宴挥手。

  知青点就两间房,一间男知青住,一间女知青住。

  除了今天到的四个知青,知青点还有两男一女,比他们早来两年,这会去上工了没回来。

  周建民等的恼火,看到舒予歆过来,想训她一顿,对上她嫩的跟豆腐一样的脸,瞬间熄火了。

  他闺女也就这般大,有些训不下去!

  “你们今天刚到,休息一下,熟悉下周边的环境,明天早上一起上工。”周建民看了眼几个知青,摆摆手就走了。

  今天同来的知青,除了舒予歆和成纵远,还有一个男知青叫张川,女知青叫罗腊梅。

  “张川同志,罗腊梅同志,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舒予歆同志,是跟咱们这次一起下乡的知青,刚才她掉队了,所以你们不认识她。”成纵远笑着将舒予歆介绍给张川和罗腊梅,表情温和,语气温柔。

  舒予歆嘴角撇了撇,前世,他就是戴着这幅渣男面具哄骗了多少小姑娘。

  这一世再想哄骗她,门都没有!

  舒予歆没有理他,伸手和张川,罗腊梅握了握手,“你们好!我叫舒予歆,以后请多多指教。”

  这两位都是有志青年,上工的时候,多重的农活都咬牙干着,直到恢复高考,都考上了首都那边的大学。

  之后情况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谁都喜欢漂亮的人儿,罗腊梅也不例外,看着这个比她小很多的小妹妹,长的又这么招人疼,很是喜欢她,“舒予歆同志,咱们都是下乡的知青,不存在谁指教谁,以后大家相互照应呗。”

  “对,相互照应。”张川也说道。

  舒予歆点了点头,指着放在地上的行李,“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罗腊梅帮着舒予歆将东西拿进房间,舒予歆扫了眼房间,跟她前世过来的时候一样,很简陋,一张大通铺,一张桌子,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舒予歆很不想跟别人同睡一张床,但没办法,只能将自己的铺盖卷抱到坑上。

  收拾好后,比他们早来两年的两男一女三个知青上工回来了。

  看到新来了四个知青,大家都相互自我介绍。

  两男知青叫董坤和段振民,女知青叫孙秀茹。

  两个男知青很高兴,人多热闹嘛,孙秀茹却一直板着脸,像是别人欠了她八百块没还一样。

  看到孙秀茹,舒予歆却很同情,这是个可怜的女人。

  上一世,她熬不下去,看到之前的两个女知青嫁给当地人,一个当了村里的会计,一个当了小学老师,过的都挺滋润的。

  她的心里每天都有两个小人打架,一个劝她继续坚持,总有能回城的一天,另一个劝她放弃不要再挣扎了,在哪不是过日子呢,能舒服的过日子为何每天要累成狗一样的活着。

  最终,她向现实低头,嫁给当地人冯大伟,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婆家人都不待见她,磋磨着她,最终将她磋磨至死。

  看到新来的四个知青,她表情淡淡的点头,然后去煮饭。

  原先知青点只有他们三个人,另两个男知青根本不会煮饭,三个人就商量好孙秀茹除了煮饭,其他活都是他们两个男人的。

  比如坎柴,挑水,洗锅等。

  看到孙秀茹去煮饭,董坤就去劈柴,段振民则去挑水。

  “我们咋吃饭?”成纵远问道,看的是舒予歆。

  舒予歆没理他,张川跟罗腊梅摇头,“不知道!”

  舒予歆进屋去翻自己的背包,里面书中夹有钱和全国粮票。

  “孙秀茹同志,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我刚来还摸不清这里的情况,今天能不能让我搭伙吃饭,我给钱和粮票。”舒予歆蹲在灶间烧火的孙秀茹身边,轻声说道。

  孙秀茹看着白得跟面粉一样的舒予歆,心里叹了口气,多俊俏的姑娘,可惜在这呆上半年,基本上就没这么水灵了。

  她想到了自己刚来的情况,看了眼舒予歆手里的粮票和钱,点头,“可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你还要是找周队长去村里借支粮,不说你有没有那么多的粮票和钱,关键是没地方买粮啊。”

第4章我想自己找个可心的

  成纵远刚走过来,就听到孙秀茹的话,眼睛睁的很大,声音控制不住的拔高,“啥?吃饭还得自己解决?”他们这些知青不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吗,怎么连饭也不给吃?

  可能感觉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失态,成纵远收敛脸上的怒气,看着孙秀茹和舒予歆,笑着说道,“我意思是我们刚来,还没上工就要先为肚子发愁了。”

  “成纵远同志,你也说了,我们是来支持农村建设的,可不是来当大爷让人供起来的。”舒予歆将手里的钱和票给了孙秀茹,就跟她搭手做饭。

  做饭这个事,舒予歆有些一言难尽,尽管她重活一世,上世却怎么也没学会做饭。

  同样的食材,在别人手里变成美味佳肴,从她手里出来,就跟猪食差不多了。

  成纵远总感觉舒予歆在针对他,对别人说话温柔和气,到他这儿,别说混个笑脸了,说出来的话冷的就跟冰刀一样,戳心。

  当着别人的面,他还不能把舒予歆怎么样,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丢份。

  讪笑了下,“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张川和罗腊梅见舒予歆给孙秀茹钱和粮票的时候,也进屋去拿钱和粮票搭伙。

  四个人,有三个人都给了,成纵远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去拿钱和粮票。

  就感觉心里挺不舒服的,大家都是知青,孙秀茹他们来这么久了,照顾一下他们新来的知青不应该的吗,吃顿饭还要给钱和粮票,小气巴拉的。

  孙秀茹见舒予歆做饭看着笨手笨脚的,就让她烧火她转灶台。

  舒予歆松了口气,烧火她会,这个她能行。

  罗腊梅会做饭,就帮着孙秀茹。

  饭后,董坤跟段振民相视一眼,往常都是他们俩轮流洗锅,今天来了新知青,是不是也要分担一些?

  张川看了眼董坤跟段振民,直接去洗锅,董坤见水缸里的水下去一截,就去挑水,段振民则去劈柴。

  成纵远见大家都忙着,就去将段振民劈好的柴叠整齐放到放柴的棚子下面。

  舒予歆手里有钱,全国粮票也不少,所以她不打算借支直接买,因为借了粮要还的。

  在她来之前,姑姑给了她五百块钱和全国粮票和一些布票,她笑了笑就接过来了,没感觉到不好意思。

  因为这钱和票都是她父母寄过来的,可她父母如今在哪里,没人知道。

  每月定期会寄钱和粮票过来,没有只言片语,信封上也只有收方没有寄方。

  十岁之前,她住在大院里,家里有个阿姨专门照顾她给她做饭吃,十岁生日那天,父母带她去国营饭店吃大餐,还给她买了礼物,第二天就将她送到了姑姑家。

  说好过几天来接她回家,结果一去不返,再无音信。

  上世,她到死都没能再见父母,只是每月还是会定期给她寄钱。

  也不知道她死后,她父母什么时候才知道她不在了。

  轻叹口气,舒予歆拿着钱和粮票朝周队长家走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假装问了村里人,这才去了周队长家。

  “你要买粮?”周建民看着面前娇滴滴的小姑娘,好心提醒,“舒予歆同志,咱们队上每年腊月会分粮,前几天刚分了今年的粮,队上库房里有粮食,你借支粮划算,到明年你分粮的时候再还回来。”

  “谢谢周队长,我不想借。”舒予歆领了周队长的好意,笑着说道。

  周建民还能说啥,人家城里来的女娃娃有钱,不稀的借粮直接买不行嘛。

  点点头,周建民就带着舒予歆朝会计家走去。

  看着贺红宁,舒予歆友好的朝她笑了笑,“你好!”

  “你好!你是新来的知青吧,长的真好看!”贺红宁性格开朗,都是先笑再开口。

  都是从城里下乡的知青,贺红宁对舒予歆格外的有耐心。

  舒予歆买了三十斤玉米,十斤白面,还有二十斤红薯,贺红宁见她一个小姑娘,这些东西肯定是提不回去的,直接喊了她男人帮忙送到知青点。

  舒予歆道了谢,就跟着贺红宁的男人周东朝知青点走去。

  周东是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看到漂亮的女知青也不敢多看一眼,背着粮食吭哧吭哧的走在前面。

  看着周东宽厚的背影,舒予歆抿唇笑了笑,贺红宁也不算委屈,找的男人不错。

  送走周东,舒予歆就去村里溜达,想去偶遇周宴。

  周宴早上从知青点回家,迈上院坎刚走进灶房,就看到他大伯一家和二伯都在愣了下。

  “宴娃子回来了。”二伯周海明笑眯眯的看着周鸿名,拍了拍身边的火坑,“坐这。”

  “大伯,大伯娘,二伯。”周宴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在周海明身边坐下。

  周宴看了眼他爹,虽然脸皮长年累月被晒成了褐色,但脸上一点病容也没有。

  周海柱是个老实人,不敢和儿子对视,尴尬的低下了头。

  李春芳用脚踢了下自己的男人,瞪了他一眼,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儿子好像是她一个人似的。

  男人靠不住,只能女人自己上了。

  她咳了咳嗓子,看着周宴笑道,“你爹上天头疼的厉害,我怕他得了啥病就赶紧让人捎信让你回来一趟,在炕上躺了一天今天好了。”

  “好了就行。”周鸿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没有拆穿他娘。

  李春芳知道老大聪明,什么事也瞒不过他,她这番说辞只不过是个开场白,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李春芳看了眼大伯叔和二伯叔,这才说道,“上天你朝民叔他媳妇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娃娃,你感觉咋样啊?”

  “要是行的话,我就让你婶子去说和,挑个日子把婚一订。”不等周宴说话,李春芳继续说道。

  她特意把老大和老二叫来,就是想全家一起上,好让周宴知道厉害,不要再挑三拣四了。

  婆娘嘛,只要能生娃能干活,能跟他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他还想挑啥。

  周宴的大伯娘朱春妮笑道,“腊月里都闲,过几天杀猪,待客也能拿的出手,宴娃子,你说呢?”

  “我不同意!”周宴扫了一眼大家,表明自己的态度,“婚姻是大事,不是只要是个女的就可以,我想自己找个可心的。”

  至于找个啥样的,周宴现在还没想好,反正不是找上天婶子给介绍的那个就对了。

  “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李春芳再也压不住火气,伸手捶了下周宴的后背。

第5章自己的人生终归是要靠自己去走

  朱春妮见李春芳还想捶周宴,赶紧拉下她的手,“春芳,有话好好说,先听听宴娃子要找个啥样的,你再让媒人照着他说的那样找不就行了。”

  就是因为相亲这个事,本来在公社派出所工作的周宴,愣是几天不回来躲着,这刚骗回来又走了咋办。

  骗一次容易,骗第二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春芳看了眼大嫂,压下火气,问周宴,“你大伯娘说的对,你想找啥样的,说说你的要求,回头我再找你婶子给你相看。”

  “我也不知道找啥样的,反正不是婶子介绍的那样。”周宴实诚的说道。

  李春芳的火气蹭蹭蹭的又冒上出来了,碍于人多得给大儿子面子,这才没再捶他,双手抠着自己的膝盖,气的呼吸都不稳了。

  “宴娃子,看把你娘气成啥样了。”朱春妮不赞同的看着周宴。

  周海柱三兄弟一言难尽的看着周宴,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个啥样的婆娘,上天朝民他媳妇介绍的那女子,他们看着就很好嘛,能干活长的还俊。

  宴娃子还想咋?

  三兄弟想不通,但这种事由婆娘们说着好,他们三个老男人说这事,就有些碎嘴了。

  眼看着到做晌午饭的时候,周家大老两口子就回去了,留老二在家里吃饭,周海明摆手,“供销社还有事,我得回去了,得空了我再回来。”

  “二伯,我送你。”周宴跟着周海明朝外走。

  周海明推着自行车走下院坎后停下,看着周宴劝道,“宴娃子,二伯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明娃子,咋在婚姻这件事上这么别扭呢,咱们男人找女人,不就是图个回家后有口热饭吃,再有几个孩子围绕在跟前嘛。”

  “二伯,我就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周宴挠头,脑中蹦出一张白的跟面粉一样的脸,随即又摇头否定自己,他刚跟那女知青见过一面,要是就这样猛浪的去追求人家,还不被人家认为是流氓啊。

  周海明见周宴说不通,也就不说了。

  周宴是个有主意的,从小到大都没让老三两口子操心过,还帮着他们照看下面的三个弟弟,除了在婚姻上这件事拧巴,其他都没话说。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二伯回去了,回头有空了到家里来玩。”周海明说完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周宴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就在院子口看到大弟周鸿辉。

  “大冷天的,你不在灶房烤火,站在这干啥?”

  “大哥,我想找你说点事。”周鸿辉双手拢在袖子里,脚尖踢着石子说道。

  周宴一愣,站在他面前问,“啥事?”

  “我想去当军人。”周鸿辉站直身子,看着大哥继续说道,“我想像你一样,当几年军人退伍后能给安排个工作,也好减轻爹和娘的负担。”

  周宴沉了脸,骂道,“这他娘的就是你不念高中的原因?”

  周鸿辉学习成绩好,初中毕业后死活不再往上念,周宴气的揍了他一顿,可他就是不松口,只好随他去。

  弟弟又不是儿子,他还能管他一辈子?

  “不是,是我不想念了,我想当军人。”周鸿辉怕大哥揍他,后退了两步。

  这事他给爹娘说过,可他们都不同意,说大哥当军人那几年,他们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大哥出任务的时候出事,好不容易退伍回来,他们能吃好睡好了,他又要去当军人,能愿意才怪哩。

  弟弟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凡事需要他这个当大哥的给拿主意,自己的人生终归是要靠自己去走。

  “想好了?”周宴问道。

  周鸿辉坚定的点头,“早就想好了,只是爹娘那里……”

  周宴顶了顶后槽牙,“爹娘的工作我来做,只要你自己想好就行。”

  “谢谢大哥!”周鸿辉开心的说道。

  “少来,去了那里给老子好好干,别给老子丢人。”周宴笑骂。

  周鸿辉看到他爹提着喂猪的桶从厨房出来,立马高声喊道,“爹,大哥给我当老子,他不想给你当儿子了要跟你当兄弟。”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回头冲周宴做了个鬼脸。

  周宴气笑了,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照着周鸿辉的腿弯一砸。

  正在跑着的周鸿辉腿一疼,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朝他慢慢走过来的大哥,求生欲很强,“大哥,我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我刚才也跟你开玩笑的,你也别当真。”周宴看了眼周鸿辉身边的石头,慢悠悠的说道。

  周鸿辉,“……”大哥就是大哥,他永远也别想从他身上占便宜。

  吃完饭,李春芳在洗锅,周鸿辉回屋去了,周宴跟他爹坐着烤火。

  “爹,娘,辉娃子说他想去当军人,你们就让他去呗。”周宴拿着火剪戳着火,慢慢说道。

  啪的一声,李春芳将刷锅的涮子往灶台上一扔,气愤的说,“你现在真想当家做主了,我们是死了吗?”

  “娘,你为何不让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呢。”周宴也有些生气,他们都长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娃娃,需要父母指东指西,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自己的思想跟爹娘的不一样,那就是想造反了?

  周海柱看了眼自己的婆娘,吸了口旱烟,“辉娃子学习成绩不错,可他死活不往上念,原来是在这等着呢,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去吧,总比每天跟我们上工强。”

  十六岁虽说不小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上工偏偏还要争最高工分,累出个好歹咋弄。

  李春芳将火气怼向周海柱,“你忘了宴娃子当军人那些年我们是咋过来的,好不容易他回来了,老二又要去,还让不让我活啦。”

  说着,李春芳就呜呜哭了起来。

  别人都羡慕她生了个四个儿子,可谁又能体谅她心里的苦,老大和老二越长大越反骨,谁知道老三和老四长大后又是啥样的。

  愁死她了。

  “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不想一辈子修地球,我想出去闯闯。”不知什么时候,周鸿辉站在门口偷听的,此刻看着他娘认真的说道。

  “修啥玩意?”周海柱没听懂老二说的是啥,疑惑的问道。

第6章这败家玩意,可真舍得

  周鸿辉看了眼他爹,解释,“就是种地的意思。”

  周海柱点点头,将旱烟袋往火盆架子上磕了磕,“你想去就去吧,记住你说的话,照顾好自己。”

  说完,周海柱就拿着旱烟袋出门了,去了隔壁大哥家。

  李春芳见周海柱走了,更生气了,这个死老头子,现在也不站她这边了。

  “有人在家吗?我能讨碗水喝吗?”清脆如早晨林间的鸟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三人齐齐朝外面看去。

  舒予歆都在周宴家门口溜达三圈了,也没碰到他人,又不甘心就这样回知青点,就站在院子门口,假装口渴的路人。

  周宴听着声音熟悉,抬脚朝外走,就看到漂亮的女知青正站在他家院门口,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笼上一圈金光,像是全身都会发光一样。

  周宴心跳加快,像是得了心脏病似的。

  “周宴同志,原来这是你家啊。”舒予歆惊讶的问道,一副我们真有缘的表情。

  周宴也感觉很有缘分,他被骗回家相亲遇到了漂亮的女知青,刚为了相亲的事跟他爹娘呛嘴,这漂亮的女知青误打误撞的来讨水喝。

  可不就是缘分嘛。

  “是啊,这是我家,外面冷,到灶房来烤火,我给你倒水。”

  “多谢你,周队长说今天让我们熟悉周围的环境,明天上工,我就想着这里以后就是我另一个家了,我不熟悉咋行,走了会口渴就想讨碗水喝,没想到讨到你家了。”舒予歆笑着朝周宴走过来。

  跟着周宴走进灶房,看到周鸿辉和李春芳,很是激动。

  前世,他们对她很好,虽然她只是跟周宴在处对象,李春芳拿她当闺女看待,周鸿辉也拿她当嫂子看。

  可她当时猪油蒙了心,铁了心想回城,认为城里的月亮比乡下的圆。

  经历过才知道,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只有在爱你的人身边,那样的生活才是有滋有味的。

  “呀,这女子长的真招人疼。”李春芳站起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忙请舒予歆坐到火边烤火。

  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大。

  难怪看不上朝民他媳妇介绍的,跟眼前这个一比,一个天一个地的。

  周宴去自己屋,拿了个新的搪瓷缸子,洗干净后去李春芳屋里,打开柜子捏了点白糖放进去,这才倒了开水端给舒予歆。

  看着她白嫩的跟葱段的手,提醒道,“小心烫。”

  “谢谢你。”舒予歆接过来,粉嫩的小嘴抿了口,“呀,你放糖了,真甜。”

  李春芳,“……”

  这败家玩意,可真舍得。

  周鸿辉长这么大就见没过长的这么好看的姑娘,坐在一边脸一直是红的。

  好在坐在火边,谁也不会怀疑什么。

  舒予歆今天只是打算混个脸熟,把搪瓷缸里的水喝完就走了。

  “说,你是不是看上这女子了?”李春芳看着老大问道。

  周鸿辉眼睛一亮,不等周宴说话,抢先说道,“大哥,你可真有眼光,大嫂长的真好看。”

  “啊,娘,你打我干啥?”周鸿辉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捂着脑袋委屈的看着李春芳。

  李春芳骂道,“说话没个把门的,什么大嫂,这话要是传出去,还让人家女子咋做人?”

  周鸿辉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捂着脑袋不吭声,只不过一直朝大哥挤眉弄眼。

  周宴懒的理他,看着李春芳,“娘,那女子是昨天刚来的知青,你别瞎想。”

  “我说呢,要是附近村里的,这么俊的女子我咋没见过。”李春芳自言自语,想起什么,抬手捶了下周宴,“不喜欢人家你给水里放糖干啥?老娘喝水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放糖。”

  “娘,人家是客人,我不跟你说了。”周宴见她娘的手又伸过来了,起身就走。

  大哥走了,周鸿辉也跟着溜了。

  舒予歆哼着小曲回到知青点,今天先去周家混个脸熟,以后再上门也有借口了。

  比如,感谢他们给她倒水喝。

  嘴里还有糖水的余甜,舒予歆心情更好了。

  回到知青点的时候,董坤,段振民和孙秀茹已经下工了,孙秀茹跟罗腊梅正准备做饭。

  舒予歆见状忙回自己屋,提着白面袋子出来,“秀茹姐,腊梅姐,咱们晚上吃面条吧。”

  董坤跟段振民看着白面袋子,直咽口水,他们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白面面条了。

  孙秀茹也想吃,残存的理智压下了口腹之欲,“掺点玉米面吧,要是吃白面条,可经不住这样嚯嚯。”

  “行,我今天还在会计那借支玉米面了,我去拿。”舒予歆将白面袋子放下,转身去屋里拿玉米面。

  “舒予歆同志,是去找周队长借支粮吗?”罗腊梅问道,想着呆会吃了饭她也去借支粮,不然靠她手里的钱和粮票也吃不了几顿。

  “是的,腊梅姐,直接找周队长开条子就行。”舒予歆笑着说道。

  罗腊梅点点头,低头洗土豆。

  舒予歆还是烧火,罗腊梅跟孙秀茹做饭。

  饭后,罗腊梅去找周队长,成纵远也跟着一起去了。

  舒予歆烧水洗了脸和脚就钻进被窝了,趁着刚洗完脚,脚上还有些热乎气,不然被窝里能冰死个人。

  孙秀茹洗漱后也钻进被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正说着话,罗腊梅回来了,脸有点红,眉眼如丝。

  舒予歆心里咯噔一下,蹙了蹙眉,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舒予歆左边是孙秀茹,右边是罗腊梅,不管是左侧睡还是右侧睡,她们俩的呼出的热气都能喷到她的脸上,平躺着时间久了难受的不行。

  好不容易睡着,听到孙秀茹和罗腊梅起床的动静,她也不好意思再睡,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跟着一起起身。

  看了眼靠窗的墙角,暗想着她得找木匠做一张小床,从小到大就跟没人一起睡过,日子长了,总是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

  花钱能解决的事情,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舒予歆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无论在什么环境,都尽可能的让自己过的舒服些。

  周队长又没规定不许自己打小床,而且是她自己花钱又不是找村里要,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第7章我以为你家住在黄河边呢

  舒予歆提起热水壶倒进盆里,掺了冷水洗了脸,梳好辫子这才出门。

  看到成纵远不知在跟罗腊梅说什么,逗的罗腊梅咯咯直笑。

  舒予歆眯了眯眼睛,这渣男是想对罗腊梅下手了?

  “大家都起来了,我说个事。”董坤走过来,看着大家说道。

  所有人都看着董坤,等他的下文。

  董坤扫了眼大家,继续说道,“以前知青点只有我跟段振民同志还有孙秀茹同志三个人,我跟段振民同志不会做饭,一直由孙秀茹同志做饭,如今咱们知青点人多了,这做饭总不能一直让孙秀茹同志做,你们有没有啥好的办法?”

  “要不,由三个女同志做饭,其他活是我们四个男同志的。”段振民提议道。

  “啊?”罗腊梅痛苦的哼了声,脸蹙的跟个小包子一样。

  她帮着做饭还行,每顿都做,她可受不了。

  舒予歆也愁,就她那做饭的水平,她怕其他人会认为她是在喂猪。

  成纵远安抚的看了眼罗腊梅,对大家说道,“不然我们轮流做饭吧,不会做就学,只要做熟就行,一直让女同志做饭也不好意思啊,这大冷天的,小姑娘的手都嫩。”

  罗腊梅看了眼自己白嫩的双手,感激的朝成纵远笑了笑。

  七个人呢,每人轮一天,也要轮六天才到自己。

  董坤点头,“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段振民和张川异口同声说道。

  孙秀茹也附和,“我同意。”总算不用每天做饭了,做了几年饭她都快成大妈了。

  大家都同意,舒予歆也只得同意。

  为了起表率作用,董坤今天是第一天做饭,然后是段振民,再是孙秀茹,然后再排到新来的四个知青。

  董坤做饭,其他人就等着吃。

  成纵远又跟罗腊梅站在一起,两人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什么,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舒予歆的眉心蹙的更深了。

  上世的时候,罗腊梅很努力,上工从不偷懒,恢复高考后努力复习,考到了首都大学。

  她不能让自己上世的悲剧在罗腊梅身上重演!???

  清了清嗓子,舒予歆朝罗腊梅说道,“腊梅姐,我看你床头边放着毛衣,那是你织的吗?”

  “是我的。”罗腊梅朝舒予歆走过来,“那是我离家之前没织完的,就带着一起过来了,没事就织两针,你也喜欢织毛衣?”

  “喜欢啊,我还会很多花样呢。”舒予歆笑着说道。

  姑姑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做衣裳,织毛衣都会,她没事的时候就跟着姑姑学,每年放暑假的时候,她就会用父母寄的票去买些毛线,给自己织一件毛衣。

  也给姑姑和姑夫织过。

  也正因为她有做衣服的底子,下海经商的时候她就做的女装生意。

  罗腊梅眼睛一亮,拉着舒予歆进屋,让她教她其他花样。

  舒予歆拿起她的毛衣,给她织了几个花形给她看,然后又拆掉,“你这件毛衣都织大半了,再改花样不划算,这样吧,等你织下一件的时候我再教你织个别的花形。”

  “好啊。”罗腊梅接过毛衣坐在炕边织了起来。

  “吃饭了。”董坤在外面喊。

  舒予歆和罗腊梅拿着自己的饭盒去盛饭。

  刚吃完饭,就听到上工的打铃声,大家就一起去库房领工具。

  看到周宴也在,舒予歆朝他跑了过去,“周宴同志,你也来上工啊。”

  他不是在公社派出所工作吗。

  周鸿名不敢看舒予歆的眼睛,胡乱的点头,“我请了两天假。”

  昨晚他做了一个羞耻的梦,梦里那白面馒头一样的皮肤。

  早上他将换下来的裤子塞在枕头底下,等下工后赶紧洗了,不能让家里两个小的看到,太丢人了。

  舒予歆总感觉周宴今天有点怪怪的,看了眼四周往这边瞅的目光,这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不想败坏周宴的名声,舒予歆给他说了声就朝孙秀茹他们走去。

  “舒予歆同志,你跟周宴同志很熟啊。”成纵远看着舒予歆,笑着说道。

  女人就是下贱!

  喜欢上赶子贴人家的冷屁股。

  “成纵远同志,你家住哪里啊?”舒予歆看着成纵远,笑眯眯的问道。

  舒予歆第一次对自己笑,成纵远有些晕乎乎的,舒予歆是他见过长的最漂亮的姑娘,要是把她勾搭到手,在这当知青也不无聊了。

  “我家住在省城。”成纵远温柔的说道,看着舒予歆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舒予歆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家住在黄河边呢,管的真宽,我跟周宴同志熟不熟,跟你有关系吗?”

  怼完成纵远,舒予歆就不再理他了,排队领工具。

  “哈哈……”段振民没忍住哈哈大笑,其他人也在憋笑。

  成纵远微怒的看了眼段振民,段振民将头扭到一边,肩膀一耸一耸的。

  舒予歆领的是一个竹笼子,打算扯杂草。

  如今地里没啥活,就是开荒。

  村里每年一茬一茬的生娃娃,可种地的面积并不涨,不开荒不够吃啊。

  孙秀茹已经下乡两年了,已经适应了下地干活,领的是锄头,想多争点工分,更重要的是想要好好表现,下次工农兵大学有指标的时候能分给自己。

  董坤跟段振民也一样,早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领的也是锄头。

  张川见董坤跟段振民领的是锄头,也跟着领锄头被董坤制止了,“你还是扯杂草或者捡石头吧,开荒挖地很辛苦,你刚来估计做不来。”

  “谢谢董坤同志的提醒。”张川感激的说道,领了个竹笼子。

  成纵远领的也是竹笼子,罗腊梅领的是簸箕。

  周建民看着新来的四个知青,三个老知青已经跟社员没啥区别了,该干啥自己心里门清,就是这四个新来的,得需要社员带下。

  对上舒予歆那个娇滴滴,周建民视线一转,指着周宴说道,“宴娃子,你来带舒予歆同志,你昨天就见过她了,跟她熟带带她咋干活。”

  周宴看了眼舒予歆,耳根有些红,“舒予歆同志,你跟我来吧。”

  舒予歆感激的对周建民笑了笑,提着竹笼子跟着周宴走了。

  周建民伸手摸了把脸,他咋感觉这个娇滴滴的女知青非常乐意跟周宴走呢。

第8章怕什么来什么

  周宴领的是锄头,争十分工,随意的用锄头锄了些荒草,对舒予歆说道,“很简单,你跟在我后面,把我绊下来的荒草捡到笼子里,满后提的倒到地畔就行了。”

  “好。”舒予歆笑眯眯的应道。

  转头看了眼正指挥着其他几个知青干活的周建民,舒予歆眯眼笑了笑,这个周队长真知趣啊。

  周家劳力多,开荒李春芳就没有来,在家做饭喂猪,顺带着洗洗涮涮,两个小的还没放假,只有周海柱,周宴跟周鸿辉父子三人来了。

  周鸿辉见舒予歆跟在他大哥身后捡草,朝他大哥挤眉弄眼的,以为是他大哥提前找周队长说好的,这才将这个漂亮女知青分派给他。

  周宴懒得理周鸿辉,毛都没长齐,歪心思倒不少。

  “辉娃子,你眼睛咋了,不舒服吗?”周海柱见老二一直挤眼睛,以为他眼睛不舒服。

  周鸿辉嘴角抽搐,“没有,就是早上见风有些酸涩。”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伸手揉了揉。

  周宴瞪了眼周鸿辉,用口型说道,“戏精啊,赶紧干活。”

  周鸿辉不敢再闹了,怕惹大哥生气,他能去当军人,说到底还是大哥帮了他。

  在他家,大哥的话那是杠杠的有用。

  舒予歆还是高估了自己,本以为上世干过的活,这世再干会很容易,没干一会她就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不停的弯腰捡草,她感觉全身都难受。

  “我挖慢点,你也捡慢点,能偷懒就偷懒,又不是给自家开荒,你那么拼命干啥。”周宴拄着锄头对舒予歆说道。

  就感觉这女子呱呱的,干活都不会偷懒。

  舒予歆抬头看了眼周宴,站起身捶着自己的后腰。

  舒予歆这个重生的都干活不利索,更别提其他知青了。

  成纵远跟罗腊梅捡草,两人也是累的不轻,上工一个多小时,只捡了半笼子草,前面开荒挖地的人将他们两甩的远远的。

  张川比他们两强一点,也是累的面如土色。

  周建民干一会活就会盯着新来的四个知青看眼,防止他们偷奸耍滑,当看到舒予歆大半笼子的草时愣了下。

  他以为最拖后腿的会是这个娇滴滴的漂亮女知青,没想到反倒是她干的最好。

  看了眼她细胳膊细腿,呵呵笑了下,自言自语道,“人不可貌相啊,这女娃娃能行的很。”

  好不容易熬到下工,舒予歆长长松了口气。

  竹笼子里已经装满了草,压的实实的,她准备提到田畔,可她提了两次都没提起来,脸憋的通红。

  “给我吧。”周宴接过来,大步朝田畔走去,轻松的好像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拿一样。

  舒予歆笑了笑,她上辈子不仅被猪油蒙了心,眼也是瘸的。

  这么好的周宴不要,却要一个渣男。

  舒予歆朝成纵远看去,就见他正在给罗腊梅擦脸,脸色一变。

  这情景她不陌生,上世第一天上工的时候,她跟成纵远在一起干活,脸上沾了土,是成纵远帮她擦掉的。

  当时她很感激成纵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下乡,能有一个人关心自己,是多么的温暖啊。

  但她只是将成纵远当成朋友,周宴她是喜欢他的,但抵不上她回城的欲望。

  回城后,跟成纵远分在一个单位,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照顾她,当他向她求婚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结果,那才是她人生悲剧的开始。

  她的预感没有错,成纵远是向罗腊梅下手了,但她不会让渣男得逞的。

  她得想个办法,曝光成纵远的真实面目,这样罗腊梅就不会上这渣男的当了。

  开荒不用干一天活,每天只干半天,晌午的时候就结束了。

  几个知青还了工具,回了知青点。

  舒予歆感觉自己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洗了脸后摊在炕上根本不想动。

  罗腊梅也一样,告诉今天做饭的段振民,她不吃饭了直接睡觉。

  成纵远是个男人,不能像两个女同志一样躺炕上休息,就坐在椅子上休息等着吃饭。

  董坤,段振民和孙秀茹三个人跟没事人一样,开荒对于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比平时上工要轻松许多,而且只干半天活,一点也不累。

  但他们也理解新来的四个知青,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感觉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舒予歆躺了会就起来了,吃了饭烧了一锅热水掺着冷水洗衣服。

  “舒予歆同志,我能跟你谈谈吗?”成纵远站在舒予歆面前说道。

  “你想说什么?”舒予歆手里搓着衣服,头也不抬的说道。

  成纵远深吸口气,“我感觉你有些针对我,我记得我没得罪你吧。”

  “自信点,把感觉两个字去掉,知道我不待见你,没事就别往我跟前凑。”舒予歆抬头,漂亮的大眼睛,此时泛着冷意,“警告你,不要祸害罗腊梅,她是个好同志。”

  “我祸害她啥了?”成纵远气愤的说道。

  他只不过跟罗腊梅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等等,舒予歆是不是吃醋了?

  所以说,她不是故意针对他,而是他经常找罗腊梅同志说话,她吃醋了所以对他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

  “舒予歆同志,其实,我跟罗腊梅同志也不熟,大家都是知青嘛,而且都是一起来的,更应相互照应,我跟她没什么的。”

  “没什么最好,要是有什么,我不会放过你。”舒予歆冷冽的说道,低头继续洗衣服。

  看着舒予歆乌黑的辫子,成纵远心思百转,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舒予歆同志对他有意思。

  看着舒予歆纤细修长的手指,嫩的跟葱段似的,成纵远很想抓到手里捏。

  看到孙秀茹也端着盆子出来洗衣服,他就没好意思上手,挠了挠头进屋了。

  周宴正坐在灶房吃饭,看到周鸿辉拿着一条裤子进来了。

  看清是他塞在枕头底下的裤子,脸色一变,不等他说话,周鸿辉先开口了。

  “大哥,你裤子上这白色是什么东西,是面汤不小心洒到上面了吗?”周鸿辉指着脏处说道。

  他打算洗衣服,看到大哥枕头底下塞了条裤子就拽了出来,裤子不脏,只有这一块有些脏,像是面汤。

第9章是个呱怂,啥都不知道么

  要是面汤的话就不用费劲洗了,等干透了用刷子刷刷就干净了。

  周宴将碗搁在火盆架子上,抽走周鸿辉手里的裤子,“臭小子,没事别乱动我东西。”说完,就拿着裤子走了。

  “好心没好报!”周鸿辉看着大哥的背影委屈道。

  周海柱端着碗吃饭,瞄了眼老大手里的裤子,瞪了眼老二,真是个呱怂,咋啥都不知道,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想想老二也十六岁了,也该那啥了吧,他怎么看到这东西大惊小怪的,难道他还没有那啥。

  周海柱看眼老二的下身,默默的继续吃饭。

  周宴三两把揉搓了衣服,涮洗干净晾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这才继续吃饭。

  周鸿辉也快速的洗好衣服,坐在周海柱身边傻笑。

  “干啥?”周海柱没好气的看了眼老二,越看这个老二越呱。

  小时候还挺精明的,这是越长越歪了。

  “爹!”周鸿辉伸手抓了抓头发,“那个,今天报名,我这会就去县上报名去呀。”

  周海柱没反应过来,迷糊的问道,“报啥名?”

  “就是那个嘛。”周鸿辉都快哭了,他爹是不是反悔让他当军人了,乞求的看向大哥,希望大哥能替他说句话。

  周宴大口的往嘴里刨饭,没理老二,等出去当军人就是大人了,不能遇到事总指靠别人。

  在家能指靠他,等出了门指靠谁去。

  见大哥不帮腔,周鸿辉急了,“爹,你不是答应我去当军人吗?”

  周海柱这才反应过来周鸿辉说的是啥,举着筷子看了眼他,“去吧。”

  “哎!”周鸿辉应了声,拔腿就朝外跑,一会就没影子了。

  “老二这急吼吼的干啥去了?”李春芳提着喂猪的桶进来,疑惑的问道。

  周海柱看了眼李春芳,“不是当军人嘛,去县里报名去了。”

  咚的一声,李春芳手里的猪桶摔到地上,喃喃道,“咋这么快的。”

  她以为,至少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说风就是雨。

  报名的人不是很多,除非家里不缺劳力的,才会让孩子谋个前程。

  周鸿辉报完名后,通知他第二天空腹体检,要是体检合格的话,一星期后就出发。

  等他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灶台上点着煤油灯,除了周海柱一家,老大周海刚两口子也来了。

  “这咋这么快的,说走就走啊。”朱春妮手放在火上烤着,忧愁的说道。

  全家人都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忧伤,当事人却激动的不行。

  周鸿辉从回来后嘴一直咧着,都快咧到耳朵根后去了,他的身体一直很好,明天体检肯定能过,想到马上就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他就兴奋的整个人都很亢奋。

  见老二恨不得立马想走的样子,李春芳就不伤心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还没成人哩翅膀就硬了。

  “孩子大了,就让他自己出去闯吧。”朱春妮劝李春芳。

  出去了,说不定还能谋条路,窝在这里,每天上工挣工分,还不一定能吃的饱饭。

  李春芳点头,都要马上走了还能咋办,总不能拦着不让去了。

  翌日,上工的时候,舒予歆还是跟在周宴的身后捡杂草,没看到周鸿辉,疑惑的问道,“你弟弟呢?”

  “我有三个弟弟,你说的是哪个?”周宴故意逗舒予歆,知道她指的是老二,老三和老四她还没见过。

  “周鸿辉。”舒予歆说道。

  周宴拄着锄头,看着舒予歆,“去县里体检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后就去当军人啦。”

  舒予歆默默的点头,跟上世一样,周鸿辉也是在她刚下乡的时候就走了,再见面,就是几年后了。

  下工后,回知青点吃了饭,舒予歆背了个军绿色的书包,准备出门。

  她想去邮局买点信封跟邮票,安顿下来了,总得跟姑姑说一声。

  “舒予歆同志,你要出去吗?”罗腊梅手上拿着毛衣在织,看到舒予歆的装扮问道。

  “嗯,我去公社买点东西,你要去吗?”舒予歆随口问道。

  罗腊梅忙将手上的毛衣放下,“要去的,我想买块香皂。”

  说完,罗腊梅脸胀的通红,搓了搓冻的冰冷的手,手背上冻的通红,有点肿。

  舒予歆狐疑的看了眼她,买香皂就买香皂脸这么红干什么。

  今天天气好,孙秀茹坐在门口晒太阳,舒予歆问她,“秀茹姐,我们要去公社买点东西,你要去吗?”

  “不了,你们去吧。”孙秀茹看了眼舒予歆跟罗腊梅。

  “我也去。”成纵远从屋里出来,冲两人笑,“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舒予歆蹙眉问道,这个渣男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成纵远摇头,“不买什么,你们两个小姑娘我不太放心,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成纵远同志,谢谢你!”罗腊梅感激的说道,显的很高兴。

  舒予歆没办法,只好让成纵远跟着他们一起去。

  一路上,成纵远不停的和舒予歆说话,也不冷落罗腊梅,像是个绿头苍蝇一样,一直嗡嗡个不停。

  这个渣男,是想脚踏两只船吗。

  舒予歆瞪了眼成纵远,成纵远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朗,心里暗想,“果然,我猜的没错,只要我跟罗腊梅说话,舒予歆就瞪我,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成纵远一来就瞄上了舒予歆,想跟她处对象,谁知道在这鬼地方呆多久,能找个对象处,清苦的日子过的也就不会那么乏味。

  可舒予歆一直不待见他,他就以为舒予歆不喜欢她,转而去勾搭罗腊梅,没想到还没上手舒予歆就有反应了。

  只要他寻机会跟罗腊梅说话,舒予歆的脸色就很难看,种种迹象表明,舒予歆是喜欢他的。

  只是小姑娘不会表达,只是看到他接近别的女孩子才会表现出她的在乎。

  这个发现,让成纵远很是兴奋,激动的脸皮都泛着红油的光。

  罗腊梅长的也不错,但跟舒予歆比差远了,一个是凡间的俗女,一个则是天上的仙女,他自然倾向于舒予歆。

  “周宴同志,你也要出门吗?”舒予歆故意绕了一圈,从周家门口经过,看到周宴出来,惊喜的问道。

  她只是来碰运气,没想到她运气不错!

第10章活的可真不容易

  周宴是打算出门,他想去县里看看鸿辉那个臭小子,做为家里的老大,他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周鸿辉体检完,他再带他在县供销社买些东西,走的时候让他带上,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碰到了舒予歆,当下改了主意。

  朝她痞痞一笑,“不出门,我这不是吃了饭没事出来溜达消食嘛,你这是要出去?”

  舒予歆没有拆穿他,笑道,“是啊,我们去公社供销社买些东西,你要不要去呀?”

  “好啊,反正我也没事,在那溜达都是溜达,那就一起呗。”周宴顶了顶后槽牙,朝舒予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成纵远脸黑成锅底,不想让周宴跟着去,又有些怂,不敢当面反驳,只能跟在两人的身后朝公社走去。

  罗腊梅看了眼成纵远,刚才还挺高兴的,这会怎么板着个脸。

  “成纵远同志,你怎么了?”

  成纵远回神,收敛脸上的怒气,恢复他平时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笑道,“我没事,你去供销社买什么?”

  “我想买块香皂,再买盒蛤蜊油。”罗腊梅红着脸说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很低,“你上次说我的手冻了就不好看了,我想着每天用香皂洗干净再涂上蛤蜊油,应该能好点。”

  成纵远看着罗腊梅红的跟霞光一样的脸,勾唇笑了笑,他装作没明白罗腊梅另外的意思,点头,“嗯,这样应该就不会冻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爱护好自己的双手。”

  罗腊梅的脸更红了,成纵远这是在关心她吗。

  舒予歆跟周宴走在前面,没理后身后的成纵远跟罗腊梅,笑着问道,“周宴同志,开荒还要多久啊?”

  “怎么?受不了?”周宴扭头看了眼舒予歆白的跟富强面粉一样的脸,想捏,“再干个四五天吧,年底了,要交任务猪,家里劳力多的就会再多养一头猪,自家也要杀猪,年前能休息一段时间。”

  说是休息,也不能完全的休息下来,一年到头,就趁着年前这段时间坎柴,最好把一年的柴都砍好,这样平时做饭时不会因为没柴火烧而木乱。

  这些事舒予歆自然是清楚的,上世都经历过,但这会还是装作惊喜的样子,“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周宴斜睨了眼舒予歆,城里来的女娃娃,不知道农村的苦啊,还以为下乡是旅游来了,等年后就要锄麦地里的草,锄个几遍就要割麦,等那时才是真正考验他们的时候。

  这些,周宴就不告诉舒予歆了,免得吓坏了。

  从桃园村走到公社,不到半个小时,说着话就到了。

  舒予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罗腊梅,见她脸红的不正常,狐疑的看了眼成纵远。

  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对罗腊梅做什么吧。

  “舒予歆同志,我们去供销社买东西吧。”罗腊梅见舒予歆看她,忙说道。

  舒予歆摇头,“你先去,我要先去邮局买些信封跟邮票,呆会我去供销社找你。”

  “行嘞。”罗腊梅说道,看了眼成纵远,抬脚朝供销社走去。

  要不是周宴这个碍眼的家伙在,成纵远自然是想跟着舒予歆走的,想了想他还是跟着罗腊梅走了。

  勾搭不上舒予歆,勾搭上罗腊梅也是好的。

  两边他都不放弃。

  “这个人……眼神不正,以后你离他远点。”周宴看着成纵远的背影对舒予歆说道。

  舒予歆看了眼周宴,心在滴血,这样的话,前世的他也对她说过。

  可当时成纵远也没对她做什么,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关心她,两人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又分到同一家单位,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现在想来,成纵远在下乡的时候,没少勾搭别的女人,只是她没给他机会而已,因为当时她跟周宴处对象。

  “嗯,我知道,我们去邮局吧。”舒予歆压下心里的痛苦,对周宴说道。

  周宴点头,看了眼供销社的方向,心里思索,这些知青他得多盯着,可别弄出什么事才好。

  舒予歆买了五个信封,五张邮票,一叠信纸。

  “给家里写信?”周宴问道。

  舒予歆点头,“给我姑姑写。”

  她倒想给她父母写,可也得知道他们的地址才行。

  重活一世,她隐约有些明白父母工作的特殊性,按照上一世的情况来看,每月准时的汇款单,说明他们在这特殊的年代没遭受什么不公平的事。

  只要他们安好就好,在哪里,做什么,甚至见与不见,在生死面前,这些都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姑姑?

  周宴挑了挑眉,为何是给姑姑写,而不是给爹娘写?

  难道她没爹娘了?

  周宴同情的看着舒予歆,感觉这个漂亮的过分的女知青,活的可真不容易,是个孤儿。

  舒予歆又去了供销社买了些点心和饼干,还想买麦乳精却没找到。知青点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她每次只吃半碗,吊着一条命。

  罗腊梅看着舒予歆将饼干和点心塞进她背的书包里,眸子黯淡,她家庭条件不好,这些副食是吃不起的,要不是怕成纵远嫌弃她的手不好看,连蛤蜊油和香皂她也是舍不得买的。

  一行人朝回走,舒予歆想跟周宴多说话,就走的很慢。

  罗腊梅走的很绝望,她还想早点回去趁着天亮织会毛衣呢。

  咬了咬下唇,她对成纵远说道,“成纵远同志,咱们先走吧,不等舒予歆同志了,我回去还有事。”

  成纵远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舒予歆跟周宴。

  周宴在给舒予歆讲他以前在部队里的事,一个说的开心,一个听的更开心,两人不时的笑出声。

  成纵远看的郁闷,罗腊梅的话刚合他心意,“行,咱们先走。”

  路过舒予歆身边的时候,本想给舒予歆说一声,成纵远看了眼罗腊梅改了主意,直接越过她走了。

  既然舒予歆看到他找罗腊梅说话她就吃醋,那就让她继续吃醋吧,这样主动权才能在他手里。

  舒予歆回到知青点的时候,没看到罗腊梅,放在床头的毛衣还是走前摆放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会天都快黑了,她能去哪里?

第11章成纵远和罗腊梅一起失踪

  “哎哟,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娘说你去县里寻我了,我咋没看到你哩。”周鸿辉坐在火盆边烤火,看到大哥走进来,挤眉弄眼的说道。

  周鸿云正在写作业,闻言抬头羡慕的看了眼大哥,他啥时候能像大哥一样,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再受爹娘管啊。

  “三哥,你赶紧写,哎……这个字不是这样写的,你真笨!来,我教你。”老四周鸿飞作业早写完了,可谁让他三哥笨的跟猪一样,比他大两岁,现在却跟他在一个班。

  周宴伸手摸了下老四的脑袋,“好好教你三哥,没大没小的。”

  周鸿飞不服气,同样是爹娘生的,三哥跟他一个班,他是全班第一名,三哥是倒数第一名,他拿这个第一名,每次的高兴劲都会拦腰砍,因为老师总会念叨他,让他回家给三哥辅导功课。

  周鸿云扔了笔,“我不想写了。”

  “你敢!”周宴一瞪眼,周鸿云立马怂了,拿起笔认命的继续写作业。

  写了一个字又将笔扔下,起身朝外跑,“我去茅房尿尿。”

  周宴叹了口气,老三学习是个老大难,做个作业比让他去里干活还累,一会要尿,一会要拉屎,一会要喝水,能把人气死。

  李春芳坐在煤油灯下纳鞋底,对于老三的学习,她早就习惯了,要生气早就气死了。

  有老大看管着,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三个小的,没一个不怕老大,说话比她管用多了。

  她吼十句都顶不上老大一句话有用。

  慢慢的,也就懒的管了。

  反正家里供应他上学了,能不能学出来看他自己。

  “大哥,我听村里人说看到你跟那个漂亮的女知青去公社了。”

  周宴刚坐下,周鸿辉就凑过来嘻笑道。

  李春芳停下纳鞋底的鞋,蹙眉看了眼老大,“你不会是看上那女子了吧?”

  她听辉娃子说了,就是来家里讨水喝的那个知青。

  长的倒挺漂亮,方圆百里就找不出那样俊俏的女子,跟她一样娇小的罢,那干瘪的跟一块搓衣板似的,比她个子高的长的五大三粗,比一些男人还壮实。

  可好看没用啊,那上工干活的样子她瞧见了,连大半笼子草都提不动,娶回家干啥,当祖宗供着啊。

  周宴顶了顶后槽牙没说话。

  李春芳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被她说中了吧。

  她气的抬手捶了下周宴的胳膊,“你是要气死我吗?给你相看了那么多姑娘,你没一个看上的,怎么就看上那女子了?

  先不说她能不能干活,你有工资你养活她我没意见,反正是你和她过日子,日子难过不难过,谁过谁知道。

  可她是知青,光这一点就不行,你堂姐村里的女知青,都生下娃娃了拿到回城的指标,抛下男人跟娃娃就走了,难道你以后也想这样?”

  周宴朝他娘笑了下,“娘,看你说的,好像我明天就要跟她结婚了似的,就算我想跟人家处对象,人家也要能看上我才行啊。”

  “啥?她没看上你?”李春芳瞪眼,“虽然咱是农村人,可农村人咋了,他们这些城里娃娃还不得到农村来过日子,说好听的是支援建设,说难听点就是被流放,啥时候能回城还说不准。”

  她儿子这么优秀的,长的俊,还有正式工作,附近村里那个没嫁人的女子不想嫁进他们周家来,那个知青还挑嘴,看把她给能的。

  周宴看到她娘激动的样子,说话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

  他伸手抹了把脸,痞笑了下,“娘,你这意思是同意啊?”

  “谁说我同意了?”李春芳瞪眼。

  周宴摆手,“行行行,你别激动行不,我又没说跟她在处对象。”现在没处,以后会处。

  李春芳这才松了口气,叹了口气道,“你说说你,老大不小了,娘知道你眼光高,给你相看的姑娘都是挑好看的介绍给你,你说说你到底想找个啥样子的嘛?”

  提起老大讨媳妇这个事,李春芳都能愁死。

  相看一个不行,相看一个不行,这附近没嫁人的女子几乎都被他相看完了,这都看不上,还能到哪相看去?

  “娘,我的事你以后别管了,也别让人给我相看媳妇了,我自己找。”周宴说道。

  李春芳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刚才一直念叨的那个女知青焦急的跑了进来。

  舒予歆回到知青点没看到罗腊梅和成纵远,问了孙秀茹,也说一直没看到他们两回来。

  大家怕出事,留了孙秀茹守在知青点,其他几个男知青都举着火把在附近找人了。

  舒予歆拿着手电筒一口气跑到周宴家,气喘吁吁的说道,“周宴同志,我要报案,今天跟我们一起去公社的那两个知青失踪了。”

  她怀疑是成纵远勾搭着罗腊梅去了啥地方约会,农村人纯朴,大部分对于有文化的人还是比较尊敬的,哪怕是干不了活的知青,在他们眼里也会高看一眼。

  两个大活人能出啥事,天又不是特别晚。

  周宴脸色一变,扭头对周鸿辉吩咐,“你赶紧去通知建民叔,让他多找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出来找人,我先跟舒予歆同志去知青点看看。”

  “好。”周鸿辉点头,撒腿就朝周建民家跑去。

  周宴在院子里放柴的棚子里找了根棍子,弄着后举着跟舒予歆朝知青点走去。

  李春芳站在院子里,看着走远的两人,低声道,“可千万别出啥事啊。”

  “娘,我也想去看看。”周鸿云上完茅房出来,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道。

  李春芳拉住他胳膊,“你就给我好好呆家里写作业,不许乱跑。”

  周鸿云哪能坐得住,有这样的热闹不去凑,那就不是他周鸿云了。

  周鸿云挣脱开他娘的手,撒腿就跑没影了。

  “兔崽子,你给我回来!”李春芳气的大叫,周鸿云早不知去向了。

  她回头对老四说道,“飞娃子,你就在家,我去你大伯家找你爹。”

  两个知青失踪了,这对村里来说是大事,那可是两个大活人,能帮上忙的就帮忙,可别让两个娃娃出啥事喽。

第12章找到人了,在晒麦场

  周鸿飞是全家最听话的孩子,乖巧的点头。

  周海柱正在跟他大哥大嫂唠孩子的事,先是说辉娃子马上要走的事情,然后就说到了宴娃子的婚事,做为父母,孩子到了年纪不结婚,那真的是能愁死。

  别人家是愁娶不到媳妇,没女子愿意跟自家娃娃结婚,他愁的是他家娃娃看不上人家女子。

  别人羡慕他有一个出息的儿子,还是老大,帮衬着他养活下面三个小的,可最不听话最不服管的就是老大。

  从小就是一个主意大的,如今他的婚事他跟他娘根本没办法。

  正说着,就看到他婆娘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大哥,大嫂,海柱,知青点有两个知青失踪了,是那个娇滴滴的女知青来报的信,辉娃子去通知队长了,宴娃子跟那女知青先去寻人了。”李春芳扶着老大家灶房门框说道。

  “啥,两个知青失踪了?”周海柱拿着旱烟袋站了起来,看了眼周海刚,“大哥,咱们也去帮忙寻人吧,别出啥事了。”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真要出了啥事,这年可咋过哟。

  “行,我去弄火把,咱们去附近寻寻。”周海刚说着话就抬脚朝院子里走去,找了两个棍子弄成火把,给了周海柱一个。

  跟李春芳跟朱春妮说了声,两人就走了。

  “你说这弄的啥事嘛。”朱春妮叹了口气。

  李春芳,“可不就是嘛。”

  舒予歆跟着周宴朝知青点走去,他的脚步迈的很大,舒予歆跟的很吃力,哪怕小跑着也跟的气喘吁吁。

  周宴走了一阵,听到舒予歆的喘气声,脚步就放缓了,“没事,别急,慢慢走。”

  说着,真的慢了下来,跟平时配合舒予歆走路的速度一样,慢的像散步。

  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舒予歆看了眼周宴,她有些担心罗腊梅,怕被成纵远给祸害了,可这话她没办法说。

  “嗯,他们是成年人,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自愿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周宴停下脚步,敏锐的看着舒予歆。

  不知是跑的热的,还是火把的光把舒予歆的脸映的红彤彤的,像是涂抹了一层胭脂,特别好看。

  舒予歆笑了下,“我哪知道什么,我就想着他们俩都是大人了,应该不会出啥事。”

  刚开始舒予歆的确挺担心的,可罗腊梅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是成纵远真想对她做什么,那也是她自愿的。

  她只是不想自己上一世的悲剧,在罗腊梅身上重演,总感觉要不是她重活一世,有可能这些遭遇就不会落到罗腊梅身上。

  她能做的有限,一切事还在罗腊梅自己。

  周宴痞笑了下,刚才是他想多了,他还以为舒予歆知道些什么呢。

  两人来到知青点,除了孙秀茹守在这,其他人去找罗腊梅还没回来。

  “舒予歆同志,你跟孙秀茹同志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再去寻寻。”周宴郑重的对舒予歆交待着,正说着话,就看到不远处几个火把移了过来。

  是周建民带着几个村民寻过来了,还有周海柱两兄弟。

  “周队长。”周宴问道,“找到人了吗?”

  周建民看了眼周宴摇头,“目前还没消息,你说就这么大点地方,两个大活人能跑哪去。”

  周建民不相信他们会出啥大事,刚才听村里人说,下午的时候,看到两人结伴回来了。

  别的村周建民不敢保证,但在桃园村,不会有人干啥缺德事。

  再说了,这两个知青是新来的,又没跟人结仇,谁害他们干啥,是嫌上工太苦,想去里面吃免费的饭嘛。

  “周队长,找到人了,在晒麦场。”一个年轻男人举着火把跑了过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怪怪的。

  大家相视一眼,纷纷朝晒麦场赶去。

  孙秀茹锁了门,和舒予歆跟着大家一起过去。

  平时里天黑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晒麦场,这会十几个火把将四周照的明晃晃的。

  人群的中间,站着成纵远跟罗腊梅。

  罗腊梅低垂着头,双手揪着自己衣服下摆,她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怀疑抓奸,羞耻的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看到罗腊梅衣衫整齐,舒予歆松了口气。

  “周队长,这是干啥啊?我跟罗腊梅同志是这批一起下乡的知青,聊天怕影响别的知青休息,就在这说会话,怎么弄这么大阵仗啊?”成纵远看着周建民,笑眯眯的说道。

  周建民没有理成纵远,都是男人,大晚上的约一个姑娘到这来,能憋啥好屁。

  他看向罗腊梅,声音温和的问道,“罗腊梅同志,是这个样子吗?”

  罗腊梅抬头,怯怯的看了眼周队长,慢慢点头,“就是成纵远同志说的这样,我们啥也没干,就是聊聊文学和人生,没想到……”

  罗腊梅的脸红的跟猪肝一样,没想到被人误会他们在那啥,她都没脸见人了。

  知青毕竟不是桃园村人,周建民也不好管太多,不管两人是谈对象也好,还是真的只是纯属聊天,他都管不了。

  只要人不出事就行。

  “既然这样,就回去早点休息吧,以后聊天就光明正大的聊天,别到容易让人想歪的地方来。”

  周建民说完,朝村民挥了挥手,“都回去啦,没啥事,回去搂婆娘睡觉,明天一早上工。”

  大家嬉笑了声,都举着火把朝自家走去。

  回去后,罗腊梅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洗了脸和脚就钻进被窝睡觉了。

  舒予歆跟孙秀茹相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也洗了脸和脚睡下了。

  瞪着黑呼呼的房顶,舒予歆一双眼睛眨啊眨的。

  成纵远这个渣男,如果他真对罗腊梅下手了,会对她负责吗?

  这一点,舒予歆有点怀疑。

  看罗腊梅的样子,好像是对成纵远动心了,要真是那个渣男想做点啥,想必罗腊梅也不会拒绝。

  她再帮罗腊梅一次,让她看清成纵远的嘴脸,至于她以后怎么选择,那就跟也没关系了。

  想到这,舒予歆翻了个身,孙秀茹呼出的热气喷到她脸上,她立马躺平,小脸蹙成了包子,打小床的事不能再耽误了。

第13章你这个头,倒是省木料

  翌日一早,舒予歆洗漱后出来,就看到罗腊梅在转灶台,成纵远坐在灶间烧火。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脸上都带着笑。

  “他们两是在处对象吗?”孙秀茹出来,看了眼罗腊梅跟成纵远问舒予歆。

  舒予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看成纵远对罗腊梅挺上心的,帮着她做饭。”孙秀茹笑道。

  成纵远看到舒予歆,脸色微变,往灶间扔了几根劈好的木柴,“罗腊梅同志,这火还能再烧一阵子,今天太阳好,我去晒被子。”

  “你快去吧,我自己烧火就行。”罗腊梅笑道。

  成纵远看了眼舒予歆,进屋将自己的被子抱出来,挂到晾衣绳上。

  笑着问舒予歆,“舒予歆同志,今天天好,要不要我帮你晒被子?”

  “不用了。”舒予歆蹙眉,这渣男左右逢源这一手玩的很溜啊。

  孙秀茹古怪的看了眼成纵远,他不是在给罗腊梅献殷勤嘛,咋又来给舒予歆献殷勤。

  还是说她误会了什么,成纵远只是人好,并不是在追求罗腊梅。

  想到这,孙秀茹歉意的朝成纵远笑了笑,进屋去了。

  上工的时候,周宴问舒予歆,“你信写好没有?我明天去公社上班,要是写好了我给你捎到邮局寄走。”

  “啊,我还没写呢,想着下午写。”舒予歆将手里的杂草扔到竹笼里。

  “那不急,你下午晓停写,晚点我来拿,明天我给你寄出去。”周宴一边慢慢锄草一边说道。

  舒予歆抿唇笑了笑,她能感觉得到,周宴对她是不一样的。

  跟上世一样,还是很稀罕她的,什么事都给她想到了,不让她受一点麻烦。

  “周宴同志,我还有个事想要麻烦你。”舒予歆一脸为难的看着周宴。

  看到白面团一样的舒予歆,此时蹙着秀眉,周鸿名心疼坏了,忙问,“啥事你说么,我给你办。”

  舒予歆笑了,早晨的阳光照到她脸上,一束光刚好打在她米粒般的牙齿上,可爱的不行。

  “我想打个小床。”

  “小床?”周鸿名震惊的瞪大眼睛,难道舒予歆同志也跟他心思一样,都想到以后娃娃睡的小床了?

  “嗯。”舒予歆点头,“我不习惯跟人睡大炕,想找木匠打个小床。”

  周宴有些不自在,是他想岔了,脸有点红。

  舒予歆是想给自己打小床,不是给他们以后的娃娃。

  “隔壁源河村有个木匠的手艺不错,呆会下工了我带你去找他,但你要记住,别人问起就说是他给你帮忙哩,你出的是木料钱,可不敢说是你买的。”周宴郑重的说道。

  舒予歆感激的朝周宴笑了下,这个时代,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查到了会被抓起来。

  想到几年后改革开放,舒予歆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到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了。

  如果真要让她在这一辈子上工干活,她会活的很绝望。

  下工后,周鸿名叮嘱舒予歆吃了饭就在知青点等着他,他吃完饭就过来寻她。

  午饭是煮洋芋和野菜,锅边上贴了玉米面饼子。

  舒予歆吃了半碗洋芋和野菜,吃了几块饼干喝了半缸子开水,就趴在炕上给姑姑写信。

  简单的告诉了姑姑她在这里的情况,让她不要担心,她在这里一切都好。

  刚将信装进信封里,周宴就来了,推着一辆自行车。

  周宴将自行车随意的停在路边,看到舒予歆从屋里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卷尺,“你让屋里的两个女同志先出来,我给你量下床的大小。”

  虽然是大白天,周宴还是很注意影响,不能让人看到背后乱嚼舌根。

  舒予歆满意的看了眼周宴,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跟女同志要保持距离。

  “你打小床干啥?”罗腊梅不解的问舒予歆,孙秀茹也疑惑的看着她。

  舒予歆自然不好意思说是不想跟她们一起睡,说道,“我睡觉不老实,总喜欢扭来扭去的,怕影响你们休息,就想打个小床自己睡。”

  孙秀茹跟罗腊梅不傻,知道舒予歆想一个人睡,也不拆穿她。

  人家有钱,别说打小床,就是打大床,她们也没意见。

  两人端着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周宴进屋量尺寸。

  舒予歆就指着靠近窗口的位置,“床不用很大,能睡下我就行。”

  周宴上下打量一番舒予歆,顶了顶后槽牙,坏坏一笑,“你这个头,倒是省木料。”

  “你是说我矮。”舒予歆气鼓鼓的瞪着周宴,双手叉腰的样子逗的周宴哈哈大笑。

  量好尺寸,舒予歆就跟着周宴去源河村了。

  看着两人并排离开的背影,孙秀茹很是羡慕,比她早几年下乡的两个女知青,都嫁到了村里,一个当了会计,一个当了小学老师,活的都挺滋润的。

  一个孙秀茹对她说道,“你也可以,每天上工干活的日子太苦了,不要再熬着了,何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另一个孙秀茹大声训斥道,“孙秀茹,你勇敢点,都坚持两年多了,现在就要放弃了吗?不是没有回城的机会,只要坚持,总会等到机会的。”

  孙秀茹痛苦的抱住脑袋,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她要怎么办?

  是妥协还是坚持?

  “孙秀茹同志,你咋了?”罗腊梅以为孙秀茹不舒服,伸手去摸她额头,没有发烧。

  孙秀茹内心很煎熬,不想说话,摇了摇头就进屋躺下了。

  罗腊梅也没在意,拿了毛衣坐在门口边晒太阳边织。

  周宴骑自行车带着舒予歆去了源河村木匠家。

  木匠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憨厚男人,看了眼舒予歆,叮嘱道,“女子,记住,千万可别说漏嘴了,就说是我给你帮忙哩,你出的木料钱。”

  “这个我懂的,大叔,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舒予歆忙保证。

  木匠见舒予歆是个灵醒人,收了她定金,让她三天后来拉床。

  舒予歆看了眼院子堆在墙角的木头,“大叔,我还想做一个小桌子,可以吗?”

  有个桌子做啥都方便,今天她趴在炕上写信太难受了。

  “你要啥桌子?”木匠问舒予歆。

  “类似于东北的炕桌。”舒予歆比划着,“但比炕桌再小一些。

  木匠迷糊的看着舒予歆,老汉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根本不知道舒予歆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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