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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4 来源:不详各位书荒的书虫们,让我们一起进入小说的海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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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心魔种道》
简介:诸位同道,诸位大师、道长、师太、仙子、魔尊、教主们,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享受穿梭诸界带来的至高愉悦与无上享受(滑稽笑)。
入坑指南”: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世界,在这里你们可以获得你们所期待的一切。但是首先···你们得先通过我设下的考验。”无面人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宋·师尊·羊毛·清文早已没有了上一次进入时的紧张和满怀恶意,显得自如了许多。
上次游戏结束后,所得到的那篇口诀虽然似道似佛,对他这个修魔的大修士而言,却也不无帮助。
虽然各方各面都不愿意正面承认,但是事实上,无论是何种修行,走到高出,越往后走,许多道理便都是相通的。
如佛门修士,有红尘修行,破戒还俗,重走人间,经历生老病死,手染鲜血却要堪破一切,重归菩提之道。
魔宗修士,也当定修罗之心,懂得忍心制怒,秉持本心,当清楚杀戮与残忍是一种生存的手段,而非自身真性情,漠视生命却也要敬畏生命。
并不是说这样的选择都绝对正确,而是要说···两种不同类型,甚至完全对立的修行方式,也会偶尔在某一处相会,似乎难分彼此。
这是一片好像一望无际的沃野。
长风吹过阳光下温暖的草甸,荡漾起如波浪般的柔顺起伏。
“世界好像变大了许多。是因为已经是第二次进入,所以属于这个小世界的‘真相’,正在逐步向我解锁吗?”宋清文心想。
随后他便又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突兀却又自然的出现在草甸的某一处。
当优美的音乐,突然在风声中,微妙却又绵柔的响起时,一段白色的旁白,出现在了每一个进入葫中界的人眼前。
当然,除了那些早已经经历过一次或是两次的‘老玩家’,大部分的新加入者,此刻是慌乱的。
他们在疯狂的叫嚣与集结,然后肆无忌惮的挑衅。
对落在眼前的那一长段文字视若无睹。
“人生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是不是时常会有这样的思考?传说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个神话里,负责看守冥界大门的神灵阿努比斯,会取出亡者的心脏,将它放在天秤的一端与羽毛比重量。如果心脏比羽毛要重,那么亡者会被拖入深渊,而他的心脏就会被长着鳄鱼头、狮子的上身和河马下身的怪物阿米特所吞噬。”
宋清文阅读了这么一段文字,心中顿起疑惑,却又突然生出了某种莫名的‘兴奋’。
“另一个世界,陌生的神话···果然,无面人前辈并不只是局限于某一个世界,他拥有跨越不同世界的伟力。如果紧跟着他的脚步,我是否也有机会,见识不同世界的风景?”宋清文内心逐渐再度泛起了波澜。
不过却并未有魔性值溢出。
魔修高人多数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使其泄露的。
上一次被柯孝良狠狠收割了一波羊毛,也主要是因为,他口述的那一段口诀,给宋清文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只是文字出现之后,便再无下文。
没有交代任务,也没有说明奖励,更没有任何后续的解说。
就像只是要将所有人,拉入这么一个世界,然后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如果不进行考验,那么刚刚那一段话的意义是什么?”宋清文皱起了眉头。
而早已经被‘提点’过一番的王钰等人,却在草甸上找到了宋清文,然后自发的聚集到了宋清文的身后。
“你们不用跟着我,去指点一下那些蠢货吧!我可不想因为他们的愚蠢,而破坏了这一次难得的机遇。”宋清文看着那些吵吵嚷嚷,各种叫嚣的新入门小魔崽子们,很想出手直接将他们全都捏死。
王钰等人领命而去,各自分散开来,向一些现在还颇为冷静,还能稳定思考的新来者,传授他们的一些经验。
当然···是有保留的传授。
然而这样的传授,柯孝良对心保证···并不一定有什么卵用。
宋清文开始在草甸上漫无目的的溜达。
这里的风景始终如一,以至于都让宋清文产生了一种,已经在同一片地方,走过了许多次的错觉。
然而事实上···这真不是他的错觉。
因为整个世界,被柯孝良给卷了起来。
形成了一个圆环的形状。
用本就重复开阔的背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造成了一种世界仿佛十分辽阔巨大的错觉。
当然,能够这样设置的前提是,柯孝良原本拓展出来的葫中界,本身已经拥有了相当程度的大小。
否则即便是卷起来循环利用,也依旧窄小。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大约七八个时辰,即便是宋清文都多少感觉有些不耐烦了。
认为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
那些初入者们更是如此,他们已经放弃了去寻找什么考验,什么线索。
多数只是在原地等待,或是盘腿休憩,养精蓄锐。
“你漫无目的的行走,却发现自己只是在浪费时间,正如同你的人生,你确实一直向前,但是却常常在一处重复,原地踏步。”新的旁白终于在慢悠悠的音乐声中,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接着在所有人的视角上方,都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地图。
小地图上还标记了一个红点。
似乎要引导众人,朝着红点靠近。
宋清文直接掐动印诀,脚下顿生狂风。
狂风卷起了周遭的草叶,将他一瞬送到了小地图上标记的那处红点。
红点处有一块被埋在土壤和草叶之中的石碑。
如果不是因为有标记,很容易忽略了它的存在。
“你着急忙慌的来到了旅行的终点,发现你看到的与预期并不相符。让我猜猜看,你都想到了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是一处美丽的湖泊?又或者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堆满了山和森林的财宝?它们就更真实吗?我是说···你确定你眼前看到的一切,不是假象?”旁白再度出现。
宋清文微微沉默。
随后挥袖清理了石碑处的草叶与黄土。
只见那石碑上,清晰的刻录着两个古老的文字。
神墓!
宋清文眼孔一缩。
“神?墓?”
神为长生不朽之存在,而墓则是死亡与腐朽之地。
这样两个决然对立的字眼,组合在一起,确实很能冲击眼球。
宋清文再次打量四周,此时那浪漫而又枯燥的草甸,在他的眼里,也似乎开始突然充斥起了一种莫名诡谲的气息。
第二本:《白骨大圣》
简介:死人沾地,老狗刨坟,阴人问路,吃活人饭,知道碰上其中一个意味着什么吗?
入坑指南:
敕封。
放在帝王之道,那就是能敕命文武百官爵位的帝王术。
放在道教,那就是封神之术。
日月,天地。
山川,精怪。
一切皆可封神。
晋安惴惴不安的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川字。
按照《广平右说通感录》中的广平散人游历记述,不管是一草一木,还是人、牲口,都有自身阴德,只不过是多少的区别。
譬如人春季出行,进山游山玩水,失足跌落山崖,被断崖上的藤蔓救下一命,这便是藤蔓该得到的阴德。
再比如家里牲口救主,这也是牲口该得到的阴德,而主人因心生感激会好好善终牲口,不忍宰杀吃食。
再比如进山砍柴的樵夫,突逢暴雨,在山岩下躲雨,这也是山岩该得的阴德。
又比如药童采药救起一条白蛇,后白蛇报恩,每日不辞路途遥远的从山里带着老鼠、蛤蟆、鸟雀带给药童,宁肯自己饥肠辘辘,一日滴水不进也要报恩药童的救命之恩,这也是药童该得的阴德。
……
天地万物,在大道的眼中,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你是一块粪坑垫脚石,还是一座没有生命的石桥,就会看低你。
只要是存在的,都有因果、业报缠身。
但是晋安发现,他的阴德跟别人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别人拼命做好事,拼命讲阴德,那是因为因果、业报缠身,道家为了防止遭天谴,释迦为了防止业火烧身,简称求生欲很强烈。
这就好比是个人入了央行征信体系。
虽然个人征信你不能套现,让你有钱花,但能让你少很多麻烦,偶尔出门捡点碎银或偶尔出门捡到口飞剑法宝。
可晋安的阴德,却是能套现!
阴德数——
一百五十八!
晋安心生感应,他这一次敕封桌上的药剂,消耗了一百阴德。
晋安这么一想,顿时乐了。
晋安推开屋门。
两眼直勾勾盯着栓在宅院里,一天到晚都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啃胡萝卜的山羊。
那头傻羊见晋安一直盯着自己看。
嘴里的红萝卜突然就不香了,嘴中咀嚼胡萝卜的动作僵住,眼巴巴盯着晋安看。
一人一羊,大眼瞪小眼。
呼——
晋安最终还是放弃了尝试敕封山羊这头活物的想法。
现在地主家余粮也没多少啊。
不能在无用之处地方浪费啊。
见晋安终于不再盯自己看,山羊咩了下,继续低头叼起一根红萝卜压压惊,这头畜牲还以为晋安终于要对它动手,要宰它刷羊鞭、羊蛋蛋火锅吃。
随后,晋安到前堂找到店小二,问厨房买下一个药罐跟一个火炉,他打算试试被他开光过的那几包药剂,药效究竟有没有发生改变。
这剂被药童强行推销的药方,叫《参归大补汤》。
具有大补气血的作用。
药如其名,其中几味药材中,最重要的药引子就是人参和当归。
这药材火候越来,药性越大。
晋安这剂药方,当然是普通野人参、当归了,药效也就只能补补普通人。
从古至今,药铺和茶商,都是暴利行业,再加上为保持药材和茶叶的干燥环境,防止受潮发霉,所以会拿粗制的桑皮纸来打包。
桑皮纸柔软而坚韧,很适合用来当书册典籍。而淘汰下来的劣质桑皮纸,边角料桑皮纸,民间俗称粗制桑皮纸,就会流落到药材商、茶商等手中,用来打包药材、茶叶。
当晋安解开细绳,一层层解开桑皮纸后,一股扑鼻浓郁的药香味,如游龙挣脱束缚,再也无法被压抑,满室飘满浓浓药材香气。
非但没有中药材的那股子刺鼻腥臭味,居然只有草木植物的淳厚清香,好好闻啊,晋安忍不住惊叹一句。
晋安只是闻一口,便觉精神一振,全身疲劳扫空,精神抖擞。
二目灿灿生辉。
“这药神了!”
晋安拿起人参片嗅了下,他面色微变了下:“这人参片跟我以前曾在一个收藏家家里,有幸得以一见的三十年火候长白山野人参不一样,人参清香淳厚许多……”
“而且色泽也深很多……”
“这怕不是有百年火候了吧!”
晋安再次被吃惊到了。
一百阴德敕封出百年火候药材吗?
晋安带着按耐不住的兴奋与期待,开始拿出买来的柴禾、小火炉、药罐,控制文武火候,小心熬起药汤来。
随着武火退去,改文火慢慢熬出药性,那股子馥郁,醇厚的草木清香味,甚至从紧闭的门窗缝隙,飘到了外面。
宅院里,那头栓在竹子旁的五脏道人的那头山羊,原本低头在竹编箩筐里,一直津津有味啃着红萝卜的,忽然,山羊抬头看向屋子方向。
嘴里的红萝卜,吧唧掉在地上。
它突然不香了。
咩咩咩咩咩——
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
……
“这傻羊,在发什么羊癫疯呢。”
“唔……”
“这头傻羊,贪吃,嘴刁,口臭,还老爱随地大小便,原本挺诗情画意的小竹林,现在一靠近就能闻到仿佛陈酿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骚味……”
“太多缺点了……”
“关键是一点用都没有……”
“唔,是时候该让这头傻羊做点贡献。”
晋安下了决定。
就拿你来当试毒小白鼠了。
……
吱呀。
当晋安推开门,手里端着碗药汤出来时,咩咩咩咩咩——
宅院栓着的那头山羊叫得更吵闹了。
万物皆有灵性,这头山羊一直跟在五脏道人身边,羊精着呢,知道晋安手里的药汤是好东西,就差变成舌头长满倒刺的舔狗,要硬舔晋安手……
……里的药汤!
“羊啊羊,你看我待你不薄吧?”
“有啥好东西都留着先给你吃,你如果真有灵性,等以后我落魄吃不起饭,你可要忠心耿耿割肉喂恩主。”
“如果你愿意,你就点点头。”
晋安拿着药碗的手,上下移动几下,傻羊眼里只有那碗药香馥郁闻着就很香很好吃的药汤,脑袋也跟着上下移动。
“好,果然不愧是万物皆有灵性。”
“我就知道你是头知恩图报的羊,没白养了头白眼羊。”
晋安哈哈笑着,放下手里药碗。
瓷花碗里的汤药,只有五分之一碗,也就是两勺药汤的剂量。晋安也是怕一下药剂过猛,真怕搞坏这头山羊。
他对动物还是很有爱心的。
药碗才刚放下,早就被药香吸引,瞪直了眼山羊,伸出一条沾满了口水的猩红长舌就是一顿粗暴野蛮的狂舔!
第三本:《汉鼎余烟》
简介:伟大的汉王朝渐渐走向了末路。数十年间,人间沦为鬼域,白骨遮蔽平野,天下龙蛇纷起,竞问鼎之轻重。尸山血海之中,一名年轻的武人持刀起身,茫然四望,但见凛凛英雄犹在;而汉鼎余烟未尽,孰能续之?
入坑指南:
当晚戌时前后,雷远才醒过来。
室内一灯如豆,月光透过屋檐旁的树木和窗棂,在山墙上投下斑驳的黑影。
他感觉到自己的伤处都已上了药,重新包扎过,身上也换了洁净衣物。只是睡着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头发粘在额头,和汗渍混在一处,背后也湿漉漉的令人不适。他挺身站起,发现强烈的虚弱感似乎已经消失了,便推门出外,到前院去取水来洗脸擦身。
前院里很是热闹。院落一侧有火塘、有灶,从骑们便聚在那里吃喝着,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刚过去不久的惊险事迹,其中嗓门最大的是樊宏樊丰兄弟二人。王延和王北被雷远提前遣回报信,未能参与这一壮举,不由捶胸顿足。彼此吹嘘了一阵子,突然有人提起孙慈,于是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军情紧急,有些事情实在是没法照顾到,所以孙慈的尸体被草草掩埋在某个山坡;想到眼下曹军将至,大家都明白,今后只怕是没有机会去拜祭了。
这一安静,雷远的脚步声就显得清晰。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雷远挥手示意他们自便,自己端着盆子到井边打水。
距离水井不远处,李贞用柴禾搭了个架子,正手持刀子,给一条倒挂在架子上的死狗剥皮。这条狗是他在回程路上射中的猎物,他从两条后腿的位置开始,把棕色的皮毛往下撸,露出白色的脂肪、筋腱和红色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躯干上有血水淌下来,很快渗入到地里去了。李贞闷着头处理猎物,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雷远站在身旁。
雷远并不介意。李孚说的不错,他的孙儿真的是个好猎手。这少年人过去几天经历了太多了,做些自己习惯的事,再准备点自己喜欢的吃食,或许是他自我安抚的方式。虽然他处理猎物的地方距离井水太近了点;雷远有点担心血污了井水。转头想想,众人撤离大营就在指日,还计较这个作甚。另外……
“含章,这条狗如此肥硕,只怕是吃多了腐肉。”雷远终于忍不住提醒。
李贞愣了愣,才明白雷远所说的腐肉指的是什么。他瞬间想到了旷野中无数人去屋空的村落,那里经常可以闻到腐尸的臭气,是野狗乐于出没的场所,李贞本人都经常看到许多野狗撕咬着,彼此争抢从尸体中拖出来的、血腥腐烂的内脏。只是这个半桩孩子有点懵懂,以前从没往这个方向去想。
李贞的兴冲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嫌恶地把刀子扔了,走到院落的一角坐下生闷气。
雷远笑了笑,自顾自地小心避过伤处,把井水泼洒在脸上和身上,冰凉的水让雷远觉得精神一震,他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于是披上衣服,先往灶台上的大锅里勺了碗热水喝,然后问道:“有什么吃的?”
“有!有!”从骑们连声答应。他们纷纷起身,在火塘边让出一块空地;有人把一个半埋在火塘边的釜子提起,掀开盖子,里面立刻传来肉食的香气。
一名叫傅恩的从骑原本正在火塘后面烹饪,这时候跑了出来,殷勤地替他支起一座小小的木制胡床。待到雷远坐定,宋景又颠颠地从厢房里搬出个案几,放在雷远面前。
这样子的侍奉,怎么看怎么别扭。雷远知道亲卫们想以此表达他们的钦敬,但这帮粗人突然小心小意地伺候,让人感觉着实古怪。雷远抬起脚,作势去踢宋景:“你们休要如此作态!”
宋景咧着嘴笑起来,他有点夸张地侧身躲避,结果差点撞上端着釜子的王延。
“让开让开,小心点!”王延喝骂着,把釜子放在案几中央。
“适才听他们吹嘘,才知道小郎君竟然如此……如此……”王延有些激动,以至于一时词穷,索性只道:“一路辛苦了,吃些好的罢!”
李贞忽然窜了过来,看看釜子,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王延笑着把这半桩孩子推开。
釜子里满满盛着豆粥,放了几块刚烤热的肉脯,表面撒了咸豉调味。庐江雷氏是地方土豪,不是钟鸣鼎食的高门,族中子弟自奉并不奢侈,这几年来更是颇有些窘迫;对雷远来说,肉脯和咸豉都是很少见到的好东西,也不知这帮扈从是从哪里搞来的。
正当雷远食指大动,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王延去应门,很快又返回院里,对雷远说:“将军派人来召小郎君,请小郎君现在就去一趟。”
“来人可说明有什么事吗?”雷远看着釜子里的食物,头都不抬。
王延垂首道:“不曾说起。”
雷远不悦地道:“既不曾说,那就没有急事。且容我吃些东西再走。”
王延连忙道:“小郎君,眼下是敌军压境的时候,将军既然有召,必有要事。咱们总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雷远打断了王延的话语。他皱着眉头站起来,却迟迟不动。
一众扈从都面面相觑,不敢发声。过了好一会儿,却见雷远慢慢地整理好发髻、袍服,随即向外走去。
王延看着他推门出去,想要追上去再说几句,却被郭竟喝止住。
郭竟站在火塘边,双手抱胸而立,看着雷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这是父子间的事情,你何必多说?小郎君自有主意。”他沉声道。
王延默然片刻,低声嘟囔了几句。不知从何时起,小郎君渐渐的变了,虽然对他依旧尊重,但王延明白,小郎君的性格愈来愈独断果决,他已不再依赖任何人了。对此,这位老军人的心中有几分欣慰,也隐约有些失落。
雷远步出院落以外,见一名形容剽悍的劲装武士正在等候。雷远认得,这人是谢沐,他跟随父亲多年,是忠心不二的亲卫首领。
雷远向他拱手示意,跟着他往府邸中央赶去,走了没多远,他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响,原来是樊宏樊丰兄弟俩赶来,默默随侍在后。雷远向他们笑了笑,继续向前。
天色已经昏暗了,谢沐举着松明火把在前,用影影绰绰的火光照亮道路。道路左右的很多宅院里都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大不同于往日的宁静;还有一些宅院则黑沉沉的,已经人去院空了,想来院落中的住户已经跟着前队进入了深山。
夜间的寒气透过袍服,让雷远的头脑清醒了许多。雷远细细想了下,加上之前在议事大厅那次,他今年也只见过父亲五回。他并不觉得父亲会厌恶自己,但父子之间的感情疏远、彼此缺乏信任乃是事实。这与母亲早逝有关,其中或许有许多上一辈人的恩怨纠缠,可能还牵扯到江淮间政治势力和土豪家族的权利斗争。只是这一切都已时过境迁,无从说起。雷远觉得,既然身边既然没有眼睛蒙着黑布、名叫五竹的神奇剑客随行,纠结这些就没有意义了;值此危急关头,意图有为之士不能被情绪所控制。
当下重要的,是尽快搞清楚两件事:一者,曹公的大军既然到来,寿春与合肥两地的曹军必定会与之协同;那么,两方兵马会怎样配合协调,对局势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如果想得更远些,甚至坐镇青徐二州的威虏将军臧霸也会有所行动,不得不做些预防;二者,局势既然丕变,原有的策略也必须相应调整,徒附民众撤退的速度必须加快,顶在六县前线的雷脩所部原本是虚张声势以拖延曹军的,然而曹军既已大集,兵力就数倍于前,虚张声势哪还会有作用?这支部队最好尽快撤离,不要自陷死地。
想到这里,雷远又有几分无奈。他毕竟不是实际领兵的将帅,甚至没有资格参与军议,对局势的分析总有隔靴搔痒之感。或许,过一会儿能从父亲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当他穿过几道门户,掀起帘子,见到在昏黄光影中半躺半坐着的雷绪时,觉得雷绪比几天前更加衰迈。只见雷绪的面庞似乎又瘦了些;脸色倒是比之前精神些,但眼珠子里遍布血丝,像是要凸出眼眶以外;一个火盆就安放在榻边,爆起的火星有时候洒落在他的袍角,这个距离足以让常人感觉灼热难忍,雷绪却毫无所觉的样子。曾经身经百战,辗转荆州、扬州和豫州无数沙场,与兄长雷薄并为强豪大将的那个勇猛汉子,已经不可避免地向生命的尽头走去了。
这种场景,使雷远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难以遏制的悲悯。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毕竟是自己此世的父亲,他已经被疾病折磨到了这个程度,还依旧竭力担负着江淮之间数万人的生死存亡。作为人子,或许应该想想为他做些什么。
他情不自禁地紧走几步,低声道:“父亲,孩儿来了。”
雷绪看见自己的次子站在面前,想要说话,却剧烈喘息起来。像是风箱鼓动般的声音从他的肺腑中传出来,伴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到空气中。一名婢女双手捧着个铜盆,跪在雷绪身边;雷绪又喘了一阵,往铜盆里猛吐出一大口浓痰,才慢慢地道:“你回来半天了,也不曾想到要复命吗?非得我派人相请?”
雷远微微躬身,垂首不答。
而雷绪发出了无声的嗤笑,他举手指了指房间一角,让雷远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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