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ldquo蜂rdquo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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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满乡愁的来路》“中部”《烟柳》之七

招“蜂”惹祸

乡愁是那一囱在村头缭绕的炊烟；

乡愁是那一缕在宗庙弥漫的香烟；

乡愁是那一脉在乡间繁衍的人烟……

——《烟柳》题记

引言：中原省穰原县三山乡柳村，老柳家的独生女招了个上门女婿，生了三个女孩后，女婿意外成为植物人。于是，围绕她的家族名望和烟火传承问题，发生了——

当木匠的害伙爹拎着斧头走进柳叶家，指着害伙妈，压低声音说，再在柳叶家嚎叫一声我就锤死你！滚！

害伙妈老鼠见猫似的爬起来就往外溜。

解木匠又指着儿子道，解佳禾，明年你就是二十岁的人了，男子汉吐口唾沫把地上砸个坑！敢给老子解家祖先摸黑，就别再披着这张人皮！

说完，解木匠拎着斧头走出柳叶家。

还跪在地上的害伙听完爹的话，一下子长大了。他对柳叶说，柳叶姐，我昨晚给我爹妈说了，我决定了，陪你一起伺候德田哥！你也听见了，我爹支持我的决定！

柳叶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呵斥道：解佳禾，在我眼里你原本是个大孩子！没想到你能这么说这么做！你可以决定你自己，但是我的事由不得你决定！你出去！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害伙这下傻了眼，一边是爹撂下的话，一边是柳叶发下的誓。害伙足足望了柳叶一分钟，然后站起来，对一脸决绝的柳叶说，柳叶姐，既然是这样，我也把话撂到这：谁敢坏柳叶姐的名声，我就和他没完！说罢，害伙走出柳叶家。

害伙回到家，自己越想越来气，他怪自己，怪妈，怪邱雨，最后，他终于找到一个出气口，都怪那个蚂蜂窝！我得在外出之前毁了它，不让它当真伤害到柳叶母女！他立即行动，去大柳树那儿侦查蜂窝情况。

害伙来到柳树下时，觉得柳树那边有动静。他哪里知道那是邱雨已在柳树另一面点着了火把，柳树太过粗大，谁也没有看见对方，当他们互相看见时已经晚了，邱雨刚好把点着火的火把投进大树洞里，如同投出了拉掉弦的手雷一般再也无法收回来。邱雨这时才看见害伙，为时已晚。喊一声“害货快跑！”

什么叫戳了蚂蜂窝啊，那遭遇突然袭击的蚂蜂能起飞的纷纷窜出来。瞬间，树洞火起，烟火中窜出的蚂蜂，开始寻找攻击目标。邱雨有备而来，把自己厚衣服之外的脑袋手脚都缠裹得严严实实，穿着单薄的害伙成为反扑者找到的唯一目标。于是，一个侦察兵被蚂蜂当做敌人进行攻击，无辜的解佳禾抱头鼠窜，但是他哪里逃得过掌握着制空权的葫芦蜂的空袭？头、手、脖子多处被蛰。

这就应了柳叶爹的话，蜂类的确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特性。它们在世世代代的生存过程中，基因里沉淀了超常的智慧——绝不在相安无事时主动进攻其他物种，那样会招致更多报复性危机。但是它们同时还有另一种特性，就是誓死报复，当它们认为群体受到外来无辜攻击时，一定要对攻击者群起而攻之。嗅觉灵敏的麻蜂，可以远距离追袭被认准的攻击者，循着气味追逐数百米进行报复。

可怕的是，它的尾针后面连接着毒腺和内脏器官，尾针尖端有几个齿状小倒钩，如果蛰到那种身上覆盖着硬质表皮的对象——如甲壳虫等，它要么刺不进去，要么可以从破口中拔回毒针。但是，人的皮肤具有收缩性，尾针刺入后就拔不出了，拔不出的尾针，就会在葫芦蜂强行飞离时把自己的毒腺和内脏一同扯出，2——3小时它便必死无疑。作为被蛰的人，虽然麻蜂已经飞离，但是因为毒针连带着毒腺，毒液还会继续从血糊糊的毒腺里向人体输送，因此民间有死蜂活箭之说。有经验的人会在被蜂蛰后，尽快把它的尾针拔掉并挤出毒液。

话说葫芦蜂窝在一阵由小变大的火焰里被烧掉，侥幸起飞的葫芦蜂，在巢穴周围几经盘桓，看看彻底失去重建希望后，四散离去，柳树恢复了没有蜂巢的平静。

但是，害家伙的事大了。

害伙还没来及跑到家，眼睛已眯到了一起，看不见了来路，脖子也肿得瘀起来。没有经验的佳禾妈又是涂面糊又是糊膏药，胡乱摆置。眼看着人都没有了脖子，并且说话都艰难了。

追过来的邱雨强行把他能弄到手扶拖拉机上，送往乡卫生院。

邱雨一路上后悔不迭。我烧麻蜂窝之前专门跑了柳树周围几家邻居，交待都在家躲一阵子，等我烧完了再出来，哪成想你远离柳树的害伙会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跑出来可以，你从树洞口这边来，就是我站的这边来嘛，你偏偏像有意不让我看见似的，从背对我那面跑出来！这不是成心凑热闹嘛！

到乡卫生院，医生处置时，还从害货瘀肿的脖子褶子里拔下几只带着一团尾肉的蜂针。医生先用冰块敷在蛰伤处，为其减轻疼痛和肿胀，涂抹并注射抗过敏药和止痛药。医生说，再晚点就可能休克了。

医院，一直和邱雨陪到天黑。看着害伙没鼻子没眼睛那惨状，又听说他差点休克了，哽咽得泪流满面。

害伙听见柳叶来了，说了被蜂蛰后的第一句话，柳叶姐我没事。害伙妈呜呜哭出来，我的儿啊你终于会说话了。

这害伙还真是条汉子，十来个小时里，硬是没有喊叫一声。害伙妈儿啊乖啊哭得像葫芦蜂蛰的是她自己。

柳叶忍住抽泣，她没有搭腔害伙。她给解木匠夫妇说，对不起，咱们三家牛没了，怨我，现在害伙人又蛰成这样，都怪我。今儿大家都在这儿，咱们有言在先，天王老子地王爷保佑我，以后一定赔偿牛钱！但是，如果佳禾再去我家，柳叶撇下三个孩子不要，我跳丹江一死了之！

说完后，柳医院。

害伙一行泪水从瘀着的眼缝里挤出来。

邱雨尴尬地看看害伙爹妈说，怨我怨我都怨我！不论花多少钱，我负责全部医药费。我在这儿给你们添堵，深更半夜柳叶一个人路上不安全，我送她回去了。

害伙爹回说，邱雨，不怪你，你去吧。你记着给柳叶说，解家坚决不怪她，也永远不会要她赔什么牛钱。

邱雨点点头。医院大致需要花费的医疗费，给医院留了钱后，医院。

邱雨追上柳叶，让她坐上车后说，对不起，都怪我。

柳叶说你恁大个人，跟小孩子一样？去戳蚂蜂窝？

邱雨的手扶拖拉机拉着柳叶，听着柳叶数落，只是一言不发。

柳叶问他，你咋不说话？邱雨说拖拉机嗵嗵响着我听不见你说啥。

柳叶说你装！

邱雨说，你知道我为啥戳蚂蜂窝还问。

柳叶说，我爹说蚂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邱雨逗说，那害伙没有招惹它，它还不是把害伙蛰了？

柳叶在邱雨背上捶了一拳说，那是因为你惹了它！你不是人？

邱雨笑着说，那它又不是“犯”我？

柳叶也笑说，哦，你是说人家害货伙不是人？

邱雨听柳叶笑了，说，看起来我和害伙还都是人哈。其实，我早就想烧蚂蜂窝嘞，只是你爹原先护着，戳了蚂蜂窝影响老人家修善。老人家走了，我想趁着冬季烧了它，哪知道牛德田又出了镇大事儿。年内我想烧蚂蜂窝，怕你想起你爹又伤心，所以就耽搁下来。今天它惹了事儿，伤了柳莉甜，有了烧它的理由。烧它之前，我还去了趟你爹坟上烧了纸，说了烧葫芦蜂窝的原因，不让他老人家数落。

听邱雨这么说柳叶又哽咽了，说，反正蜂窝烧也烧了，害伙也已经被蜂蛰了。咱不说它了。你开快点，柳莉甜在家我不放心。

邱雨其实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黑乎乎的路，并没有松劲。只是出了乡镇街道，路上一片漆黑，路也变得坏起来，要命的是手扶车没有车灯，只能看着路的轮廓走，不敢太快。听柳叶这么一说担心柳莉甜在家，邱雨又扳大了油门扳手，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又快了一些。

“古咚”一声，手扶拖拉机……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张家本，河南省邓州人，河南省作协会员。散文、报告文学等百余万字见诸农民日报、河南日报、南阳日报等报刊，有散文集《晾晒岁月》出版。现任邓州市文联《穰原》期刊副主编。

朗读者简介

谢添，主持人，演员，编剧，综艺导演，少儿口才高级辅导员，艺考播音专业辅导员。现创办风铃艺术教育中心，专业提供少儿口才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