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诗雨胡际春的诗

黔西县第三中学

QianxiNo.3JuniorHighSchool

黔西三中建于年，座落在黔西县城西北郊清幽怡人的玉龙山上，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进入校园，级巍峨的石梯拾级而上，次第延伸，一直到山顶，高耸云端。建校45年来，三中一路风雨兼程，已发展成为一所颇具规模和影响力的省级绿色环保学校，绿荫遍地，风景宜人，或雪松傲雪，格外精神；或红叶似火，桂子飘香；或假山碧池，荷钱出水；或桃红李白，鸟语嘤嘤……在这里，小草会成为最好的小草，大树会成为最好的大树，静怡、温馨、和睦、浪漫、青春浸润着整个校园，花开花落，育人无声……

玉龙诗雨

胡际春的诗

作者简介

胡际春，男，贵州黔西人，生于年2月，汉族，黔西县兰花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热爱新诗、楹联创作和兰花养植。新诗作品散见《山花》《中国诗歌网微刊》《贵州作家微刊》《中国文化报》《新都市文学》《乌蒙新报》等刊物，现为黔西县第三中学教师。

｜听音乐会

水西之秋，大剧院，我来了。

一个美声男中音，一个本土准诗人

一个空旷肃穆的音乐厅

弦音拖长，又慢慢迂回

和声中，白桦树摇曳粗壮的干

凸显坚韧有力的旋外磁场

我轻弹指尖，碰触他的雄浑他的激情

我知道，他是多么在乎每一位在座的听客

他用圆润饱满的歌喉，捕捉他们的共鸣

乐声在走，大厅在走

苍凉的原音来到我的幕色，低徊

立体的影子，走进不易破读的蝴蝶结

月光洒向透明的窗户，掠过腮……

我知道他是谁

我却不知，我是谁

我在用心倾听，一尊塑像在用心倾听

｜在导盲线上

在大街上

不经意间踩着导盲线

多数情况下，都会自觉地避开

也有时，会顺势继续前行

闭上眼睛特意走上一段

看能不能把路走得很笔直

盲道，沟槽浅浅

对一位盲人来说

却是维系生命活力的神经

被剥夺了光明

盲人只能把黑暗剪成鞋垫

走四方，踏雪、寻梅

然而，在导盲线上

我连着努力了好几次

前方一片深渊

我没有勇气把线路走直

或许，生活本来就是如此

多了一双依赖的眼

反而缺了一盏，抗衡命运的灯

胡际春养植的兰草之一

｜秋天

一年中积蓄的生命力

都带着收获的笑靥，呈现

天，被撑得又高又远

还有什么困惑的呢？那就想想

粮食吧，我们心仪的粮食

像这般山明水淼的天地

在这黄灿灿的情怀里

田鼠、蝼蚁、山雀、岩鹰，还有

各种迁徙途经本地的野鸟野鸭

都可以比较忙碌，都可以

充分地欢悦，最终大雁会飞回北国

秸秆会举成火把，点燃

杜鹃花枝上的情歌……

我们暂且不说这么多

暂时把年尾的唢呐，或者腊酒

搁置，下回分解

眼下，我们急于处理的事务还多

大家赶紧把采撷的精彩发朋友圈吧

让更多的亲人、朋友能够分享

我们精心挑选的链接

｜秋夜，乌蒙山遇雨

乌蒙山的雨，来了，就不会

爽快的离开。山谷、山路、山寨迷失……

下午五点刚过，天就开始打麻子眼

女人背着细娃在家门口闲逛

男人们早早收工，舀一碗小作酒

把自己泡进酒碗里

温暖的家，男人停泊的岸

刺巴笼上，水滴点点欲坠

似风中的菜油灯。萤火虫划燃火柴

一盏一盏把油灯点亮

杂乱的刺杆上，也有灯火阑珊

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巴路，情歌暗哑

打破碗花，喇叭的音量明显不足

一声犬吠吵醒一个村庄

一阵婴儿的哭声，啼破山村的寂寥

一大早了，太阳才拨开迷雾

从月亮箐的垭口赶过来

脸蛋红彤彤的

这个上学迟到的孩子

注:1.打麻子眼，天色黄昏时刻；2.小作酒，农村小作坊里用土法酿造的酒。

胡际春养植的兰草之二

｜娘

老屋，在记忆尽头

像一片皱巴巴的枯叶，蜷缩于

大树旁，幸好秋风还没来得及

将你清扫。矮塌的屋脊

土坯夯筑的泥巴墙

苔花疯长。回到家的那一刻

本想，像小时候一样

突然跳起来冲你大喊一声

“娘”！我隔着篱笆

看见你，手扶老屋的土墙

颤巍巍的身影，立刻把这一声

给你的特别的惊喜，偷偷

哽进了肚子里，轻轻的

唤了一声:娘——

｜五十五岁生日有感

昨天，我五十五岁生日

今早一出门，便听导航提示:

你正走在五十六岁的路上

GPS信号正常！

一下子，感觉真的

就与昨天大不一样了

脚下的路越走越拘谨

眼越看越吃力

看来，还得重新学习走路

懂得怎样节约用眼——

一只用来观察前方

另一只作备用

闲暇时，看看过往

｜远去的茅屋

这些年，我始终想把那间

坍塌了的茅草屋，画成一幅水墨画

可惜我不会作画，也不懂画作

只好一直把它装在衣袋里

随我日行，伴我天涯

工作的间隙，遇故怀旧的时刻

我会将手伸进衣袋，把玩它

这么多年，茅屋经我之手

早已变得包浆玉润了。里面的小人书

演绎出多少启迪成长的故事！

那半块橡皮、刀削的铅笔、线装的练习本

我把它们摆成一个小组合。那只

破个大洞的背箩，累得敞开大嘴出气

却始终喂不饱整天憨吃憨睡的黑毛猪……

凭我现在这肥胖的身材

注定挤不进茅屋窄窄的门框

我就整个的揭开茅草盖子

步入记忆深深的地方

如果累了，也会在小木床上躺片刻

教书三十余载，我的教鞭下

飞出多少洁白的小鸽子呀！

如今，我开始改教地理课

我就定在镜片后面，研究地理文本

太阳月亮是我眼球的行星

为讲好这个日新月异的新时代

我就摸出衣袋中面含微笑的手把件

把玩……

胡际春养植的兰草之三

｜赶海

此时，我在牧羊

我坐在大海中突兀的礁石上

云烟升起处，孤影迷茫

手握一把青草，一根一根

轻轻抛向海里

我想把天边卷来的海浪养大

育成又肥又壮的一群羊，眼前

这片海域只属于自己

一位，桀骜不驯的赶海人

谁也看不到他在哭、在笑

海上缺水，他把眼泪一滴一滴收藏

这是羊儿们上佳的营养

每天，他轻挥牧鞭长吹胡哨

赶着羊群，浩浩荡荡地走过大海

这片广袤的牧场

｜观棋

云遮雾挡的

楚河

汉界

马踏相，炮将军

卒子冒死过河

有时候，向前只为防守

后撤亦是进攻

老帅

双方攻防博弈的命门

棋局风云突变

棋盘是方的

棋子和招式是圆的

耗尽心机绝杀对手

或被对手置之死地

或赢或输

也只是一局棋

棋盘外

天，更高远

｜水西传说

水西河从从前，流淌而来

总有一群人，起早探黑

在西门桥下捞太阳、捉月亮

久而久之，“水西”这名字

在观音洞、灵博山、开元寺

波光粼粼地闪亮起来

据说，观农台上有一位智者

仙风道骨，长衫飘飘

当东门田坝的谷子勾腰时节

他便坐在观农台的大石板上

“啪嗒啪嗒”吸着旱烟

不时地抬起手

往七层塔顶磕巴磕巴烟斗锅子

每家每户的大囤箩

就盛满了苞谷、黄豆、谷子……

听老人们说

水西河的水养精神，还养骨头

不信？那就去水西公园

瞧瞧恭勤先生的塑像

那身板、那臂膀、那口剑

胡际春养植的兰草之四

｜又见杜鹃花

——致女儿

看花很近

看云很远

眸子碰触殷红

情满高山

相思缠绵

风从腮边掠过

星星静怡

桥平直的连着垭口

云上的女子，住水边

海子说

“思念一个人

可以抱着满山火红的杜鹃花”

抱着杜鹃花

就抱住了三月

往事涓然流淌

｜圣洁的白玉兰

是闲庭信步时，还念念不舍的

那一杯酒吗？杯中

那个沉睡的人，是你必须

一醉方休的缘由吗？

曾经的事一地鸡毛

不能在风中展开

你的委屈，你说“何须计较”

你的艰辛，你说“司空见惯”

我知道，圣洁的你

不愿让自己钟情的人分忧

爱听，或不爱听

你始终都认真地是听非听

这次第，一阵未经检疫的风

竟然还有那么多的树

摇头晃脑地沉醉

圣洁的白玉兰

开在那个遥远的地方

｜致小雪

小雪，我要羡慕你

今天是你的生日，阳光特别

眷顾着你，树梢上残留的

几片枫叶，被映照得更加通红明艳

晚季节的案头菊，也因你

绽开了最后一轮小花瓣

这是入冬临腊的节奏么

小雪，我要嫉妒你

仅因滞后你十五天，我就该

直面如此严酷的现实

满眼萧条、苦寒、木讷

雾锁山头，霜铺林地

太阳躲进炉灶

冰风、冷雨、寒流恣意肆虐

小雪，其实你连雪的雏形

都不是。在乌蒙山

我才真正有点雪样儿

我离隆冬更近，离春雷更近

离年味更近，离枝头的杜鹃花

更近……

小雪，你走的路比我长

但并非比我走得远

我是，大雪

｜小雪

小雪的这一天，并没有下雪

还从灰白天空的纱网里

滤出一束束奶白的阳光

润泽着原野，和人的心情

鸟雀们可兴高采烈了

在掉光叶子的丫枝上跳跃、追逐

让一棵棵冬眠的树

时而结满了果子

时而落叶纷飞

胡际春养植的兰草之五

｜天亮了

总想在山腰摘取一朵白云

配在胸前，装饰爱

可是我充满内疚的心胸

又怎能安置哪怕小小的一朵蒲公英

睁开眼是蓝蓝的天

迈开步是茫茫的海

星光满天的夜空往往看不见月影

皓月千里的夜空始终都有星星伴随

迷途时才会发现

人生原本就没有归路

风乍起，颠覆草叶

骤雨不停的给风透析

对镜走去，将镜中的自己

撞得支离破碎

情商隐痛

看家狗开始起劲的狂吠

天快亮了吧

天亮了还得打起精神

匆匆赶路

｜走近春天

冬雷已经响起

春天还会远吗

深渊里的那只蝙蝠

怎堪一击

闪电把它的原形

罩在白夜

雷声中

那些白衣天使

朝向洞庭湖的北岸

翩然结集……

冬夜即将逝去

雨过总会天晴

朝阳升起处

春天刚好来临

｜觊觎一只小麻雀

觊觎一只小麻雀，能够驻足

我的窗棱。为了这个特别的念想

我推翻了九十九次周详的策划

我把大街上的喇叭声压得不能再低

我把自己打扮得内惠外秀，一身汉服

把窗口面朝春天打开

让窗前爬满绿萝，从中安个窠巢

一一抽月光的银丝编织的窠巢

我又冥想了一千零一夜

终于赶在太阳刚刚露头的时刻

捧来一抹玫瑰的红……

结果，麻雀思考了二分钟

瞰了一分钟，停了半分钟

然后飞走，但我不气馁

我相信，有思想的地方

一定会生出爱的

胡际春养植的兰草之六

｜关于井底的那只青蛙

井底，那只青蛙

始终被两个成语合成魔咒

鼓着双眼，日子始终悠闲

充耳不闻古井之外的闲事闹事

如期举行蛙国“古井之夏”音乐会

歌声重复着悠悠的岁月

匠心独具，乐在井中

然而，这么多年

我在给每一届学生讲解

“坐井观天”“井底之蛙”的同时

又何曾跳出过

青蛙王国的井坎

｜童趣三题

1

丢坨石头进天坑

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听深坑疼痛的呻吟

更希望石头的炮弹击穿坑底

从地球的那一边

飞出去

让大西洋，漏水

2

斜身为弓，迈跨为马

抬手扔出一块薄薄的石片

水面上立刻窜出一排自大而小的浪圈

一顶、二顶、三顶……

急忙用眼睛敏捷的拾取，这些

晶莹剔透的水晶冠

3

爬上高高的悬崖

将一块大大的石头滚落崖下

石头撞击！飞溅！

着地时，轰的一声，地动山摇……

只遗憾，崖下的撞击点

没有命中一只渴盼已久的

美味的，野山羊

｜人生片段

1

十月

抚摸阳光的感觉真好

这与阳光抚摸我们

并不一样

2

如果近地三米的空气都变成了水

我们就会变成水里的鱼

燕子们就会用嘴叼着柳枝

飞来飞去的钓我们

3

牵着手

便架通了桥

于是水流潺潺，杨柳依依

这项特别的工程

其实，设计师

是你

胡际春养植的兰草之七

水西小吃

听风趣的梅斯先生讲述自己儿时的水西坊间小人物的逸闻趣事，活灵活现，味道十足，勾起了我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黔西老城区大府坝一带几种小吃的美好回忆，也说几个故事吧……

｜驼子家大头菜

“驼子没得桌子高

背上耸个大包包”

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在一阵愤怒与追骂声中

嘻嘻哈哈的四散开去

驼子是个姐姐

身体单薄瘦弱

印象中，她始终是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身影

成天呆坐摊子后面的木板凳上

像一尊雕像

她家住在摊子对面北门口鸡市巷

家里负责加工

她只负责卖

一早开始摆摊

傍晚黄昏时刻

一盏昏黄的纸糊罩子灯

闪烁着她对生活的希冀

那尊雕像

比白天更为有形

驼子姐姐家的大头菜好吃

是儿时没有之一的美味

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着

高高举过头顶

然后抬起嘴巴够上去

轻轻地咬下一小截

满口又麻又辣又脆

吃完一片得歇半分钟

张开嘴巴哈赤哈赤地直吐火

头顶和满脸随之冒出一层层薄烟

驼子姐姐的大头菜是老城中唯一的一家

那时，好像麻子家的大头菜还没有出来

一分钱二分钱五分钱均可买

三片五片七八片

用半张学生作业废纸摊着递给你

儿时，嘴特别馋

也许是因为食物短缺

驼子姐姐拈给的大头菜

捧在手上

永远像一朵盛开着的

鲜红色的菊花

｜罗公公的糖稀饭

称呼罗公公

是因为他与我外祖父交情深

都是四川来黔西定居的手艺人

罗公公个头不高

身体胖肚子圆实

最入画的是他胖嘟嘟的脸、厚墩墩的唇

头上不长一根头发

在灶台边烘烤受热

水淋淋、油整整、发光发亮的圆脑袋

罗公公的糖稀饭

不是煮的是熬出来的

绝不见一粒米芯子

黏糊糊的像藕粉晶莹剔透

盛进碗里能依稀看见碗底的青花

罗公公的稀饭熬得好

是因为锅大火大勤搅和

三分钱一碗

白糖自己加

享用罗公公的稀饭要用技巧

得先把碗边边的稀饭吹凉

然后长长的抒一口气

嘴贴紧碗沿，一转，一喝

稀饭就顺势滚进了肚子里

顿时，整个腹部就热烘烘的特别舒服

如果舍得钱添两个花卷、馒头或烧饼

肯定是能经饿抵顿头子的

罗公公晚上长驻店中守铺子

天黑关门关铺板还要封火

闲了就来店后面我外公家

喝茶、抽叶子烟、吹壳子

那时，只有几岁的我常常想

罗公公没有家吗

罗公公好可怜

｜梁公公的烧饼

梁公公的烧饼甜又咸

专门哄娃儿的压岁钱

梁公公的烧饼三分钱一个呀

圆的咸，扁的甜

——儿时，白糖稀缺

我尽要甜的不吃咸

梁公公也是四川人

四川人的勤劳压弯了他的腰

梁公公手大劲大个子大

糅面特别有力气

他手背上的青筋粗条粗条的

一坨鸭蛋大的面团在他擀面杖下翻卷

由坨坨变成长条条薄片片

刷上菜油卷成团再继续碾压

最后抹一把拌盐的葱花压成圆饼

或者，包进白糖压成扁饼以示区别

梁公公的手之处是神奇不怕火烧

擀好的生面饼掂在手上，一翻

就正好贴在火堂坛子的内壁上了

正面烤黄又翻烤背面

夹出来就是香喷喷甜丝丝的黄壳烧饼

圆的扁的各放一叠

供人购买，供不应求

那时，有一首流传甚广的儿歌是这样唱的:

“烧饼烧饼油条，三分钱一个呀，真~便~宜！”

此刻，我又忆起了冥冥中

我的公公和梁公公、罗公公

｜回民食堂的牛肉粉

老城里的回民食堂

属于集体所有制合作社的性质

坐落于今天五小巷子门口

老新华书店的正对面

一幢横街四间门面的青砖瓦房

正门上方的匾额

是回汉两种文字书写的红色大字:

“回民食堂”

回民食堂的所有员工均是回族

中堂内摆六张八仙方桌和配套条凳

食堂内的桌子板凳

包括碗筷等用具都是素的

素是指的干干净净

桌子板凳刷洗得发白发亮

木质纹理条条可见

走进食堂首先就觉得环境舒适

回民食堂采购的均是活牛

膘肥体壮的成年大黄牛

据说，杀牛是十分讲究的

必须由具有资质的阿訇亲自操刀

一通古兰经念完之后方可宰杀

加工牛肉的过程

是回族秘不外泄的工艺

局外人最好不要多嘴多舌问这问那

那是要惹大祸的

牛肉粉卖得并不贵

最初一角二、一角五配搭二两粮票

到七六年开始才涨成了两角

牛肉臊子是切成的小方颗颗

汤汁清澈冒香不油腻

一碗牛肉粉端出来摆桌上

撒上葱花、芫荽、胡辣椒面

就是无尚的美味

吃完粉肉喝尽油汤

跨出回民食堂的门槛

一个饱嗝从肚子中冒了出来

“嗝”的一声

一直响到如今

图文来源｜胡际春

编辑｜陈跃鹏

编审｜谢果

监制｜王章华

校训:厚德树人乐学尚美

教育理念:用生命影响生命用心灵润泽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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