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毛长篇小说所生第十九章熊抗日归来

2023/1/28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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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熊抗日归来

酷热的月份已经过去,浑水沟里一天一天转凉了,一阵阵风吹得桐树叶像蝴蝶翻飞。今儿,见毛家来了几个客,说是客,也不是客,他的大姐、大姐夫,二妹和二妹夫回来了。

冷清了许久的见毛家,多了几个人,当然就很热闹,说笑了一阵。黄空霞才对见毛说:

“你大姨那个人特喜热闹,加上她也有好几年没有看见几翠和几芳了,你快去喊喊她,如果看到你大姨爹,也叫上。”

这老娘真是嘴巴上两块皮,说话不费力,喊这么多人,来吃啥?见毛嘴上应了声,对坐在柱头边正在梳头的画画说:

“你听到没有?老娘刚才说的话,你把头梳了就去。我跟你嫂子,到山里去转转,这几天下过雨,看有菌没有。”

“家里啥都没有,你拣起菌啷个整?”

“这个你莫管,到时候,我去跟梁井钢说说。”

这些话被在屋里说话的孙几芳和孙几翠听见了,孙几翠忙走出来说:

“见毛,你才回来,没有看到,不要担心没有吃的,我和老三带来了新打的米和两个大南瓜,煮点南瓜稀饭,这么几个人够吃啦。”

“哦,你们吃了屁股一拍,就走了哦。”

见毛嘴里嘀咕道,心想,就算有点吃的,也要省到点噻。一有吃的,老娘就喜欢做好人,喊这个喊那个,人家有吃的,可喊过您?大姨,喊过您?人家以前吃香的喝辣的时候,您却在饿得肚子里咕咕叫呢。如果她想到您这个小妹,说啥也要把您接到县里去耍过十天半个月噻。他听到大姐夫邓生意说:

“我们几个不是吃了就走,难不成还要在这里过年啊?”

“大姐夫,你别开玩笑,吃了就走。”

“你不晓得,我们坝坝里,今年收成好,你和画画改天到我们那里去看看,我管的那个生产大队,准备撤销大食堂了,像前几年那样把粮食按家分,按人头分。人口多的就多分,人口少的就少分。”

见毛干咳了几声,笑笑说:

“大姐夫,我估计我们老娘没有听到,你再说一遍。”

“这个有啥嘛?我到上面去开会了,天变好了。”

“大姐夫啊大姐夫啊,你经常说我懵懂鬼,我看你比我还懵懂鬼,你是晓得懵懂的,可你这回懵懂大了,懵懂大了。”

果不其然,老娘黄空霞说话了:

“邓生意,你是我们家最有文化的,可别乱说。就算天变好了,也别一天挂在嘴边。”

见毛见老娘在说大姐夫,脸上露出了怪笑,这老娘呀,老了,可管的地盘更宽了,娘家出了啥事哪次少得了她?儿子女儿女婿,她说说,那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把他管得严,这样不能说,那样不能讲,人的嘴巴天生就是讲话的。

“老娘,没有啥,我晓得,哪些该讲,哪些不该讲,才不像见毛。”

“大姐夫,那你说说,现在天儿啷个变的?”

“说起你也不晓得,现在还是你想办法,我们啷个弄饭吃?你们家里锅碗瓢盆都被充公了,哎……”

“大哥别说二哥,眉毛胡子一样多。天上飞的乌鸦都是一片黑。”

见毛连说了几句,他就不信,这沟里的天黑了,他们沟外坝坝里的天还亮着。虽然离这沟里有个好几十里路程,也不至于差这么多。记得大姐、二妹刚结婚那几年,他经常吃过夜饭,先睡一阵子瞌睡就到山里去砍树,趁着月色扛到她们家,天也在麻麻亮。几回都是大姐、二妹来开门,大姐夫和二妹夫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多年后,他跟他的儿子说:“你莫看你大姑、二姑家现在有人有钱,好像啥都不缺,我不说,你不晓得,她们两家房子上的木料,包括门,都是我深更半夜给她们扛去的……”

大半夜,见毛要么从大姐家,要么从二妹家里跑个来回。回到沟里,也就是吃早饭的时间点。他想了想,还小叹了口气,毕竟,人家大小是个官,大摇大摆,他就是个下苦力的,才看了看,说:

“那你们耍到,我跟何香到山里转转,想必,你们也有好久没有吃到鸡窝菌、绿豆菌、饭豆菌了吧?”

到吃晌午饭的时候,见毛、何香背着小背篓的菌到了梁家院子。昨天下午,他还在这院子里忙活呢,看到新立的几根柱头,听说盖房子的瓦要到离这沟百多里的地方去弄,他想起就来气,这么远,肯定少不了他见毛,给这家人做牛做马,火星子就直往嘴边外溅,恨不得哪天晚上点把火把这几根木头桩桩烧了,烧成烤火用的窑灰。

想到烧窑灰,有一年,那时候,二妹还是个姑娘家,他俩冒着大雪爬到鹞子岩边那片松树林里,狗日的雪下得像毛狗叫,冻得手捏不稳刀。他在山林里东一刀,西一刀,负责砍倒一片树木。二妹就负责拉弄树枝,要堆成一座座小山。他没有砍好久,却把一件干衣服弄成了湿衣服,他一停下来,就帮二妹拉,把二妹拉弄的树枝堆积成的一座座小山,最后由他堆积成一座大山。二妹的手被冻得跟两根红萝卜差不多。他说,等阵子,等窑灰烧起来了,就是热的时候到了。烧窑灰,本就是先冷后热的活路,刚开始,即便啷个动,也还是感觉冷,是那种让你整个身体不得不发抖的冷。他颤颤抖抖的手在树笼笼里抓了把干松毛,再从兜里掏出火镰,颤颤抖抖地打火。只要干松毛燃烧起来,湿树木湿树叶,接火都快,一炉窑灰要烧几个钟头。撮窑灰,会把二妹的一双手变黑,他的脸上也会扑满灰。那个时候,冷是冷,辛苦是辛苦,但至少肚子里不窝气,可现在……就算扁挑把肩膀压烂了,也还得要挑。

“梁井银,梁井银……”

见毛喊在地坝里忙活的梁井银。

“到这里来喊我,干嘛?跟老子小声点,老子二哥最近火气大得很。”

“我就找他,可他不在,只好找你帮个忙。”

“啥忙?”

“今天,我大姐和二妹,还有大姐夫、二妹夫来了,这么多的人,我想把我家那鼎锅、饭瓢、锅铲拿回去,弄点菌给他们吃,完后就给你还回来。”

“你家那鼎锅正烧着水,要不拿别人家的?我也问你个事,我大哥去开会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回来,见毛你可听到些啥?”

“我哪晓得这些?我一天就忙到给你们家盖房子,脚不出沟的,就算有啥消息,也不会被我撞到。那我就到灶屋里去拿了哦。”

“嗯。”

见毛到了灶屋。唐大苗一眼就看到了他,问:

“懵懂鬼,要吃饭了,还背个大背篼做啥呢?”

“唐大嫂,你不晓得,我刚才跟井银说了,到你们这里来借个鼎锅,回去弄点菌给我大姐、二妹他们几个吃。”

“那你到灶屋上去拿,有一锅水……你们家那灶还可以烧火不哟?”

“这么久没有烧火了……我拿回去,就在地坝里架几个石头烧,只弄一顿饭。”

见毛说,一双眼睛瞟到了一口大铁锅上搁着的一木甑子米饭。嘿嘿,才收到谷子,看来伙食开得还不错。他提起鼎锅,正准备出去,却被唐大苗喊住:

“你把这鼎锅水提回去?”

“如果你不要,我就提回去洗菌。”

“把水倒到桶里,我说你是个懵懂鬼还真是个懵懂鬼,顺便把你们家的饭菜一起打回去噻。”

见毛只想到借鼎锅,听唐大苗这么一说,才转过弯来,笑着说:“哦,对,也对。”

何香走前面,见毛提起小半鼎锅饭菜跟在后面。

大老远,见毛看到他家地坝里啷个这么多的人?出啥事了?孙民廉坐在地坝里的一张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旁边站着的是牛高马大的熊抗日。天老爷啊!熊抗日回来了!那他见毛就应该不会去办学习班了。他不晓得脚步啷个到了地坝里的,忙把背篓放下,手里的鼎锅递给何香,见邓生意掏出叶子烟给他们一一送上。他急忙问:

“老熊,你……你……回……”

“你啥你?见毛你把集体里的鼎锅拿回来干啥呀?”

“不是拿,是借的,马上弄饭吃,吃了就还回去。”

“那就不还回去啦。还还个屁呀。”

见毛一听,眼睛愣了愣,嘴里忙喊:

“画画,你们几个动手噻。今天啷个这么多的人?这顿饭看啷个吃?”

“见毛你说啥哟?田安居、罗家坳,我们走。哦,黄空飞你走不走?”

熊抗日笑着说,这见毛这么小气。

“不,不,不是喊你们走,我可不是那意思。”

见毛急忙忙地说。

孙民廉说话了,他说:

“见毛,你们家喜客呀。今天,他们是看到我在你家,熊抗日回来,他们就跟到来了。既然鼎锅就有了,随便弄点啥吃都行。对了,我看到你们捡了菌,这个可是好东西,弄起吃了,我们下午还要开会。”

黄空霞打了个“哈哈”,说:

“莫听我这傻儿子的,大家都在这里吃,很快的,他们几姊妹都回来了。”

熊抗日也笑着说:

“关键时候,还是要看我们这沟里的黄空霞!孙县长啊,你不晓得,她可是救了我们这条沟里的所有人啊。见毛呢,你就别那么小家子气,今天你招待大家了,明年我保证你家这个时候有猪喂有鸡养有朒朒吃。”

见毛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心里顿时舒坦了多,这么多天啊,弄得他魂不守舍,感觉做了亏心事样。他也说:

“老熊,如果真能吃上块朒朒,我见毛就给你下跪。”

“下跪?你这么大个男子汉,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给我下跪?折杀我阳寿啊。到时,请我吃顿饭便好。”

地坝的边边,黄空霞、黄空花在刨南瓜,何香、孙几翠、孙几芳在洗菌。画画找来几块干柴,见毛搬动了两块石头,搭建一个临时的锅灶。

地坝的中间,这几个人在小声商量。

熊抗日说:

“明天把户海南、梁井铜他们几个放出来。上面的意思是,梁井铜手里有命案,要仔细调查研究,估计要蹲几天。对于户海南,上面没有提啥。”

田安居说:

“你再不回来,我就只有放人了。”

“你敢!”

“有啥不敢?你在外面听到些啥,快给大伙说说。”

“其他,我不想多说,反正户海南他们没有戏了。”

当熊抗日回来的消息传到梁井钢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往嘴巴里刨饭,心想,回来了嗦,老子以为他死到外头了呢,忙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搁,喊道:

“梁家几弟兄,还吃啥饭啰。操家伙!把见毛家围起来,老子今天不让他熊抗日血债血还!”

河沟边的那条青石板小路,随即,就出现了几个人,冲在最前头的当然是梁井钢,他提根钢钎,后面是梁井银、梁井金、梁井铁,还跟了梁家妇女,扛的扛耙梳,拿的拿扁挑。

见毛一家正炊烟袅袅,不晓得的,还以为他家的房子着火了。鼎锅里煮的南瓜稀饭“扑哧扑哧”响。刚洗好的菌水淋淋的,搁在阶基的一条青砂石上。他刚才听了些熊抗日的话,啥户海南没有戏了,他不大明白,但熊抗日说明年会有朒朒吃,让他岔开嘴巴笑了好一大阵,哪还管他牛打死马马踩死牛哟,他是个人,看不懂,也听不懂这些牲畜间的打闹。但有一点,这些牲畜别伤害到他,否则,他是不怕的。他才不怕牛角尖不尖还是马蹄硬不硬。不对哟,明天要放梁井铜,一旦日后梁井铜晓得是他干的,会不会找他算账?不要因这事,他和梁井铜梁家结梁子。这么想,他抬头看,河坎坎上啷个这么多人?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最先到见毛家朝门口的是木大炮,他挥舞着手喊:“快!快把熊抗日弄走!快!梁井钢带人来了!”

熊抗日听后却表现出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他不来,我还要去找他呢,趁老子不在,跑到我婆娘的娘家去闹事,看他今天啷个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带了家伙的,搞不好弄你几家伙哟。”

木大炮说。

“木大炮啊,老子以后要叫你水大炮,你真要学学人家田安居。”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田安居说,说话只好顺着熊抗日给他支的一根杆儿往上爬,就是不晓得爬到杆儿顶尖上会不会落到地上?熊抗日这次回来想干啥呢?听他那硬邦邦的语气,感觉他还是这沟里的老大样。

“他也不是兵,老子也不是土。”

熊抗日说。

梁井钢到了见毛家朝门口,一看,心里忙叫“不好!啷个今天这么多人?”,他只好把钢钎往地上一插,说:

“熊抗日,你他娘的!快说!你到底把我大哥咋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啥跟啥哟?你大哥?啥咋整?我听不懂哦。”

熊抗日问。

“你……”

“你啥你?老子问你,你们几个跑到土里芳娘家去干啥?”

“干啥,你屙的粑粑,是香是臭,不晓得?”

“问题是,老子没有屙粑粑呀。”

“没有屙粑粑。你敢把裤子脱给大家看吗?”

“脱就脱!如果有粑粑,我把它吃了。”

熊抗日说,手就准备松动裤腰带。

俗话说,捉奸拿双,这口说无凭,梁井钢见熊抗日分明是在耍赖,喊他狗日的脱裤子,他狗日的还真要脱。不晓得是哪个嘴巴里吐出来的信儿,这信儿现在看来,啷个反而成了口臭,也太臭了,是那种一辈子没有洗过牙巴吐出来的臭,青草可以立马熏成枯草的,死人也要被熏活的,当然活人也要被熏死。他想了想只好说:

“今天,你们大队的几个人都在这里,总要有人站出来说个话,我大哥就算出去开会,现在都去这么长时间了,啥大会要开这么久?前段时间是有人说,是熊抗日把我大哥弄死了,所以才……如果你们继续隐瞒,我就只有跑到上面去看看。”

见梁井钢软了下来,唐大苗却哭喊了起来:“就算雷公要收拾某个人,也要先哼几声噻,你们……你们把我家那个人不晓得弄到哪里去了,人毛都看不到!你们……你们……也要遭报应的。”

孙民廉见这情形,他只好说:

“你们,先不要哭,也不要闹,听我说几句,看你们还哭不哭闹不闹?”

梁井钢一听更血气直朝心门口涌,这是啥县老太爷?老糊涂了!是不是这些日子干粗活干糊涂了?还是大哥说得对,啥县长?他现在连个生产队长就不是!只是个老头子!可这老头子现在站出来说话了,大队里那几爷子,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狗日的,这也不对啊,大哥和户海南这么久没有音讯,难不成他们还觉得蛮有理?

“户海南、梁井铜等几个人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你们放心,他们都还好。但有一点,他们现在被革职了,以后这沟里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人了,以后这条沟的工作由你们以前的大队书记熊抗日接管。”

“哪个说的?哪个敢放出这么响这么臭这么天大的狗屁?”

梁井钢抬头发问,他显然不信,忙把一坨噎在喉咙边的浓痰往地上一吐。

熊抗日笑了笑,才说:

“你不信啊,明天上面会派人下来开大会,对你大哥进行审判。今天,你信不信,由你。”

梁井钢当然不相信,但这也好像不是假的,矛盾得他肚子里的肠子打起了纠纠,两只眼睛溜溜转,想对策呀,只要见到大哥人,啥事情都好说。他忙问:

“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可以见到他人吗?”

田安居说:

“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放下手中的家伙,就你一个人去吧。”

“行……今天就信你们一回,但我这几个兄弟也要带去,可以安排在外面。”

熊抗日大声吼了起来:

“梁井钢,别给你脸不要脸,哪里那么多的条件?”

唐大苗却说:

“他们几个不去,我总要去噻。看下这个死鬼。”

“梁井钢,你心眼真多,跟你大哥一点都不脱壳壳。”

木大炮说。

梁井钢跟在熊抗日、田安居、罗家坳后面,他心里一直在猜想,大哥会被关在哪?如果在这条沟里,他晓得的,打魔石那河沟边有一个山洞洞,小的时候,他伙着几个人打着火把往里走过,里面很宽,是干的,有石桌石板凳,旁边还有一条河,水还流得哗哗响,冰冷刺骨。但他们找了很久,没有找到这河沟水到底往哪里流了,可能是条阴河。听祖辈讲,这个山洞穿过这座山,起码有几百里长,是条龙变的。的确,洞里有骨头,看来这条龙是吃过人或牲畜啥的。

“梁井钢,你别气鼓鼓的,你以后要感谢老子。这么多天,尽是老子伺候他们。”

田安居说。

“见到人再说。如果少了根毛,老子就不会放过你们。”

“那就看明天上面来人啷个说了,哪个不放过哪个,还难说。不过,你大哥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就跟翻书样,手指蘸点口水,轻轻一翻就成历史了。所以,你就别再做梦啦,靠着你大哥作威作福,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农民吧,该种田就种田,该交粮就交粮,该生娃就生娃。”

“到时见到人再说。”梁井钢说,难怪田安居说要他感谢,原来他们正往田安居家走。

田安居家后面靠山的洞不大,户海南、梁井铜、罗大狗、罗二狗、田麻子就被捆绑在这里,他们见门打开,有光线照进来。他们几个忙用眼睛往这边看,整个身子都在挣扎。

“大哥,你……”

梁井钢看到大哥,忙喊。

梁井铜却问:

“我们梁家的院子盖成啥样了?”

“木柱子立起来了。”

“立起像啥?”

梁井钢听到大哥说话不大对劲,忙抓住田安居胸口上的衣服问:

“田安居,你们这几个狼心狗肺的!把老子大哥啷个了?人是不是被你们整疯了?”

“我说,你梁井钢不识好歹,今天我不帮你说话,你能见到?你去问他们这几个,我们田家人待他们好不好?端进来的是一碗饭,端出去的却是一瓢屎。这日子肯定过得比去办学习班好。”

户海南干笑了几声,问:

“啥时候放我们出去?你上次说要等熊抗日回来才放,他回来了吗?”

“明天放!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田安居说。

梁井钢已经信了,他抓住田安居的手在慢慢放松,看来,这天是变好了,难不成这沟里又归熊抗日管?那是啥好?他已经完全放手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孔里突然钻进来一股尿味,吸了进去,鼻孔突然条件反射似的连打了几个喷嚏,紧跟着清鼻涕就很不听话地流了出来,眼流水不晓得啷个了也非常不争气地滚了下来。终于弄明白了,刚才田安居为啥不还他手?原来,他就像糊在他大哥这面土墙上的石灰,土墙既然就被人推倒了,那糊在墙上的石灰还能干嘛?他嘴里不由得语不成声地说:

“大哥,外面的天变好了,明天上面派人下来开大会,说是要审判你。”

梁井铜听后,眼神愣了愣,问户海南:

“你们户家的几座祖坟修好没有?”

“修个屁呀,还修个屁呀,……”

作者简介:樊小毛,年出生,重庆梁平人,做过记者、主编,资深策划人、博客写手、作家,散文、杂文、诗歌散见于四川新闻网、重庆作家网、中国诗歌网、光明网、《杂文选刊》、《夔门文学》期刊、江北区作协刊物《嘉陵江》、重庆新诗学会刊物《银河系》、重庆晚报等,17K小说网上连载长篇婚恋小说《妞曲的婚恋》(23万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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