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较量档案里探访宁夏解放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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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3日，秋分，适值宁夏解放70周年。记者来到自治区档案馆“献给新中国成立70周年——宁夏解放档案文献展”展室中，探访宁夏波澜壮阔的解放历程。

迈入展馆正门，右侧一个玻璃展柜上陈列着《解放战争战略追击》等数本权威史料，书页掀至宁夏解放部分，向参观者翔实介绍着那场对宁夏具有改天换地意义的战役。

展柜内、展板上，一封封毛泽东拟就的电报函复印件向世人阐释着和平解放宁夏的战略考量。

在一封年8月6日致彭德怀、贺龙、习仲勋的电报中，毛泽东指出：“除用战斗方式解决外，尚须兼取政治方式去解决。我们认为，西北地区甚广，民族甚复杂，我党有威信的回民干部又甚少，欲求彻底而又健全又迅速的解决，必须采用政治方式，以为战斗方式的辅助。现在我军占优势，兼用政治方式利多害少。”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彼时，毛泽东虽然身处北京郊外的香山别墅之中，却能对千里之外的西北战场形势洞若观火，以一个战略家高屋建瓴的远见卓识作出了“以打促和”的正确决策。

展柜下方陈列着3颗制式不一的子弹，从左至右一字摆开，在灯光照射下闪耀出幽暗的光芒，流露出沧桑岁月的痕迹。“这是杨得志将军使用过的3颗子弹，年头都在70年以上。”讲解员告诉记者，它们分别是比利时造“勃朗宁”手枪子弹、德国造驳壳枪手枪子弹和美国造卡宾枪子弹，前两颗子弹陪伴老将军参与了解放宁夏战役，具有历史意义。

70年前，第19兵团司令员杨得志指挥10万大军，通过以打促谈的方式迫使敌方签订了《和平解放宁夏问题之协议》，最终兵不血刃占领银川城，解放宁夏全境仅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以最小的牺牲代价取得了最大的解放战果。

在一份新中国成立前夕印制的银川地图前，记者仔细辨析着一条条昔日的街道名称，不由感叹新中国成立70年以来的历史巨变。“这就是解放街，也就是刚刚更名的解放路。”指着旧地图上一条穿城而过的街道，讲解员告诉记者。年9月23日，银川和平解放。同年10月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19兵团举行入城阅兵仪式。受阅部队从西门入，沿此街穿过鼓楼门洞，到羊肉街口位置止。于是，这条街便被命名为解放街。之后随着城市建设发展，东西两端逐渐延伸、拓宽，成为今天的通衢大道。

除了一帧帧图片、一页页电报外，展区内还陈列着步枪、机枪等革命实物。讲解员介绍，机枪、迫击炮这些实物展品是从我区四个纪念馆中暂借而来，以更生动地向参展者们介绍宁夏一日千里的解放进程。

看着一件件锈迹斑斑的旧式枪炮，耳畔骤然响起不绝于耳的厮杀声，然而这并不是脑中幻听——寻声前往，参观者来到展区一角，墙体悬挂一面液晶显示器，正在播放打响宁夏解放前哨站的相关纪录片。

既有电报档案，又有枪炮实物，更有声光电影。流连于宁夏解放战争展室内，记者和参展者们一次次穿越至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中，缅怀着革命先烈的丰功伟绩，提醒着自己“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走好自己的新长征路。（宁夏日报记者　杜晓星）

延伸阅读

黎明前的较量

9月23日，秋高气爽。银川市第24中学的学生正在认真创作以“壮丽70年奋斗新时代”为主题的板报、手抄报，祝福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不远处的宁夏解放纪念碑，无名英雄骑战马擎长枪的塑像，追念着为人民解放而英勇献身的革命英烈。

年9月23日，宁夏以浴火重生的姿态，迎接了新生。

回眸这个伟大的历史节点，当年即便是孩童，如今也已成为白发银须的长者。70年前，宁夏是如何解放的？为全面了解那段历史，记者采访了今年83岁、长期研究宁夏地方党史的宁夏党史研究室原副主任、宁夏中共党史学会会长邵予奋。

19兵团从南门经东大街、鼓楼和西大街进入银川。

抚今追昔

如何理解宁夏解放内涵

“说到宁夏解放，许多人只知道19兵团解放宁夏，而对宁夏解放的全部历史并不十分清楚。”邵予奋说，通常所说的“19兵团解放宁夏”，是指原国民党宁夏省的解放，而不是现在宁夏回族自治区所辖全部地区的解放。

邵予奋认为，宁夏解放的内涵应包括3个部分：一是陕甘宁边区所属盐池县的解放、收复与光复；二是原属甘肃省、年成立宁夏回族自治区时划到宁夏的原固原地区所属各县的解放；三是原国民党统治的宁夏省的解放。

“盐池县是年红军西征中，红15军团第78师于6月21日解放的，是陕甘宁革命根据地（抗战开始后改称陕甘宁边区）的组成部分，是红军西征期间在宁夏建立的6个县级红色政权中唯一坚持到全国解放的县。”邵予奋强调说，盐池县在解放战争中曾经两次失陷，因此，经历过解放——失陷——收复——再失陷，直至年8月5日最后光复的革命斗争历程。

邵予奋说，原固原地区（当时为固原、西吉、海原、隆徳、泾源5县，彭阳为年从固原县划出）当时属甘肃省所辖，是第一野战军各兵团于年七八月间进行的陇东千里追击战中解放的22座县城中的其中5座。

“封建军阀马鸿逵统治的原国民党宁夏省，共辖17个市县旗，包括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的阿拉善旗、额济纳旗和磴口县，是19兵团于年9月2日至23日进行的宁夏战役中解放的。”邵予奋说，中卫县因9月19日马鸿宾部81军在该地起义，当天，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即发布命令，将起义的81军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独立第2军，任命马惇靖为军长、甄华为政委；23日，阿拉善旗通电起义；27日，额济纳旗宣布与国民党政府脱离关系，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故这三地属于和平解放。

19兵团从南门经东大街、鼓楼和西大街进入银川。

风卷残云

解放大军挺进宁夏

年8月26日兰州解放后，在西北战场战略决战中先后参加了扶眉战役、陇东千里追击战和兰州战役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9兵团，经过5天的短暂休整和战前准备，于9月2日挺进宁夏，打响了解放宁夏的战役。

邵予奋说，宁夏战役历时21天，在我军强大政治攻势和军事打击下，马鸿宾第81军战场起义，马鸿逵部主力宁夏兵团全军覆灭，从而彻底摧毁了马氏家族在宁夏的封建反动统治，解放了宁夏各族人民，取得了历史性的辉煌胜利。

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为解放宁夏制定了军事打击和政治争取相结合，对马鸿宾部和马鸿逵部区别对待的基本方针和政策。为争取和平解放宁夏，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早就通过傅作义、邓宝珊等做过二马的工作。西安解放后，19兵团联络部长甄华曾派原马鸿逵部少将电讯处长孟宝山赴宁夏同二马接触。兰州解放后，第一野战军领导也请与马鸿逵素有交往的兰州市军管会副主任韩练成给马鸿逵写信，劝其悬崖勒马、接受和平解放；在进军宁夏前夕，又组织了郭南浦为团长的和平代表团前往宁夏做争取工作。但这些工作均为马鸿逵父子所拒绝。

“由于马鸿逵主力尚未遭歼灭性打击，又得知解放军进攻宁夏的只有一个兵团，与其兵力不相上下，因此他不甘心失败，还想负隅顽抗。”邵予奋说，宁夏敌军主力有马鸿逵宁夏兵团所属第军、第11军、贺兰军及马鸿宾第81军，共4个军12个师，还有一个骑兵师（辖两个旅），总兵力约7万余人。

针对解放军的进攻，马鸿逵制定了所谓“打光、烧光、放水”的反动对策。其子宁夏兵团司令马敦静在吴忠堡召开有各军军长参加的军事会议，重新调整了各军建制，设置了三道防线，企图阻止人民解放军北进。

兵临城下

敌军防线全面崩溃

9月2日，19兵团10万大军在司令员杨得志、政治委员李志民率领下，分左中右三路向宁夏挺进。

左路第63军师于9月5日分三路沿黄河两岸北进，至12日逼进景泰，突破敌人阵地，宁敌新编第1旅少将旅长张饮武率部千余人投诚。该师乘胜北渡黄河，17日兵临中卫城下。

中路兵团部率第63军、第65军，由兰州、定西梯次行进。第师先头部队团于5日解放靖远县城，歼敌一部。11日，第63军进占打拉池后，第师冒狂风暴雨越过香山，取捷径向中卫追击，第团于16日突然出现在黄河南岸，断敌退路，敌第团千余人被迫放下武器。

右路第64军配属兵团榴弹炮团和战车队，并指挥西北军区独立第1、2师，从9月10日起，由固原、海原、七营等地出发，沿西（安）银（川）公路开进。行进中，独立第1、2师在预旺、下马关被敌第军偷袭，遭到较大损失。12日，第64军师解放同心县。14日，第师直取中宁县以北重镇鸣沙洲，守敌贺兰军闻风而逃。中午，第师解放中宁县城。至此，宁马第一道防线被我军突破。

19兵团三路大军，至16日已从黄河南北两岸进入河套地区。右路与中路兵陈黄河右岸，与中卫隔河相望，左路从黄河左岸逼近中卫，敌第81军处于解放大军的夹击之下。为迫使第81军速下起义决心，9月17日，第师进占中卫沙坡头附近的黄家庙、迎水桥之后，即摆开进攻中卫的架势；第64军同时命令榴弹炮团以突然猛烈炮火袭击黄河左岸的碉堡和公路上来往的汽车；第师利用81军撤退时来不及拆除的电话线与宁敌通话，劝告第81军军长马惇靖（马鸿宾之子）认清形势，弃暗投明，下定决心起义。18日，马惇靖派其少将师长马培清为代表前往中宁县城，同64军联络部长牛连璧商谈，草拟和平起义协定条文。19日，马惇靖乘车到中宁县城64军军部，同该军军长曾思玉在《和平解决协定》上签字。敌第81军起义，使宁马第二道防线被彻底摧毁。

邵予奋说，这时，宁夏兵团司令马敦静企图在金积、灵武一带，凭借牛首山与青铜峡天险，以及银南川区水网密布、行动不便等自然条件阻击我军。17日下午7时，担任首攻牛首山任务的第64军师团3营沿崎岖山路向牛首山进发，以突袭战术，占领了牛首山制高点小西天，傍晩击溃东寺守敌，控制了另一制高点。19日，第师攻占青铜峡口，并跟踪追击逃敌，打垮了金积以南顽抗之敌。金积守敌急忙将汉渠决口多处，企图以此迟滞解放军前进。结果使金积以南20余里地区黄水泛滥，淹没稻田1.4万余亩，冲毁民房多间，给人民群众造成很大的灾难。敌人的决堤虽给解放军行动造成很大困难，但无法阻止解放军前进。战士们踩着没膝的黄水和泥泞的道路奋勇扑向敌人，给敌以致命打击。

为断金积逃敌退路，第师向金积疾进。第、师向吴忠堡进发。21日6时，第师集中优势兵力、火器，以勇猛动作突破吴忠堡东南门和清水沟防线，与迂回到吴忠堡东北之独立第一、二师和第团相互配合，大量歼敌于吴忠堡外围，11时占领吴忠堡。接着，第师又进攻灵武，于19时突入城内，守敌第师及溃退至此的余人缴械投降，并截获多名企图逃跑的敌人。部分企图从灵武、仁存渡向黄河西逃的第军残部，因无船过河，冒险泅渡，很多人葬身鱼腹。至此，全歼敌宁夏兵团主力第军的金积、灵武战斗结束。这是解放宁夏的关键一仗。

大势所趋

签订和平协议

金灵之战的胜利，使宁马防线全面崩溃，加之马鸿逵与其子、宁夏兵团司令马敦静先后于9月1日和19日逃往重庆，极大地动摇了敌军军心。宁马高级将领在主帅出逃、群龙无首，走投无路的情势之下，不得不派代表与19兵团进行谈判，于23日下午2时签订了《和平解决宁夏问题之协议》。

“协议签字前后，由于宁夏兵团残部相继溃散，不成建制，无法履行协议，因此19兵团撤销了原拟于9月24日由新华社公布该协议全文的决定。”邵予奋说，当时银川城内散兵游勇四处抢劫，社会秩序极度混乱。根据马鸿宾急电和社会各界请求，第64军军长曾思玉当日即派第师团两个营连夜冒雨从灵武梧桐树渡口横渡黄河，在永宁仁存渡口登岸乘车，于24时进占银川。

自治区人大原秘书长李云桥曾回忆说，年9月23日，在中宁签订《和平解决宁夏问题之协议》后的当日，银川城内就已开始大乱。城内的一些国民党兵把枪抛在马路边或野外田边跑回家了，有的散兵游勇在银川城内趁火打劫，抢商店、抢老百姓的财产，城内还不时传来枪、炮声，城内混乱一片，市民都很惊慌。

当时，年仅16岁的李云桥在银川鼓楼附近的一家旅馆里当伙计，晚上，他看到马鸿逵的公馆“将军第”巷口内车水马龙，原来是银川工商、市民、学生各界的人士准备到永宁仁存黄河渡口迎接解放军进城。李云桥挤上车到了永宁仁存渡口，他和欢迎的人群高喊：“欢迎解放军进银川，欢迎解放军拯救宁夏”。那时黄河没有大桥，解放军就靠十几条船和羊皮筏子在波涛汹涌的黄河中一船一船地抢渡，先渡河过来的解放军师副师长孙树峰热情地同前来欢迎的人群握手，解放军战士高呼：“进军银川，解放全宁夏”，欢呼声激荡人心。深夜，团到达银川后，立即占领银川城的四个城门楼等制高点，指挥部设在马鸿逵的“将军第”，同时派出一个排的解放军到当时的新城去控制西花园飞机场。

进城后的解放军顾不上休息，连夜油印解放宁夏的传单，写标语、写口号，李云桥熟悉银川街巷，冒着大雨领着解放军，在银川大街小巷送传单，贴标语。

随后，部队相继入城，立即组织若干工作组和文工队，在大街小巷展开广泛的政治宣传。人民解放军严明的纪律和优良的作风，赢得了各族人民群众的赞誉。

喜气洋洋

宁夏人民欢庆解放

9月26日，19兵团举行隆重的入城式，银川市各族各界2万多人载歌载舞，夹道欢迎，庆祝古城的解放，欢呼宁夏的新生。

随后，中国人民解放军银川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宣布成立，19兵团司令员杨得志任银川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当日，军管会发布包括九项规定的“解字第一号”布告，宣布人民政权的政策、纪律，并将军管会的组成成员向全省人民公布。一号布告受到全市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拥护。在我党我军政策的感召和广大群众支持配合下，马鸿逵部的散兵游勇纷纷投诚登记，社会秩序日趋安定。

9月24日，宁朔县和永宁县解放；28日又解放了平罗县，接着又解放了惠农、陶乐、磴口3县；23日、27日，阿拉善旗和额济纳旗先后通电起义，和平解放。至此，宁夏全境解放。（本组稿件除署名外均　宁夏日报记者　李志廷/文　左鸣远　图/视频）

任山河战斗

打开解放宁夏南大门

“任山河战斗是解放宁夏第一仗，也是解放宁夏中解放军战士牺牲最多的一仗。”9月23日，彭阳县史志办公室主任祁悦章介绍，任山河战斗在解放全中国的时代背景下，只是一个片段，但对于整个宁夏而言，却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任山河战斗结束不到两个月，年9月23日，宁夏宣布解放，开辟了宁夏历史的新篇章。

走进任山河烈士陵园，松柏苍翠，苍穹下青灰色大理石纪念碑庄严肃穆。碑阳镶嵌的一块长方形汉白玉上，是毛泽东书体“革命烈士永垂不朽”8个大字；碑阴刻有原64军军长曾思玉将军亲笔题写的“正气留千古，丹心照万年”的题词。

为解放宁夏而英勇牺牲的中国人民解放军19兵团64军的名指战员，长眠在这里，他们的忠骨与青山为伴，英魂与日月齐辉。

年，解放全中国的革命洪流席卷大江南北。当年4月，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突破长江天险，占领南京，攻克上海，解放江南大片土地，并开始向东南、中南和西南挺进。蒋介石不甘心失败，企图依靠盘踞在陕西的胡宗南、青海的马步芳、宁夏的马鸿逵集团以及退缩在西南的白崇禧集团，作最后的挣扎。

为执行党中央向全国进军的命令，由杨得志司令员和李志民政委指挥的解放军第19兵团从华北野战军划归到第一野战军（西北野战军）序列，执行解放大西北作战任务。

年7月，彭德怀指挥第一野战军在陕西省扶风、眉县地区作战，一举歼灭了胡宗南主力的4个军，改变了西北战场局势。马鸿逵集团见大势已去，急令其援陕部队撤往平凉，命所部军扼守瓦亭、三关口，11军埋伏任山河，企图利用这一带险峻地势布设防线，固守宁夏门户。

任山河是个小村子，位于彭阳县古城镇任河村黄峁山脚下一条近10公里长的峡谷出口处，峡谷西南面是海拔米的鹦鸽嘴，东北面是海拔米的罗家山，这两座大山均为黄峁山支系，且互成犄角，钳扼任山河峡谷，易守难攻，地理位置十分险要。

年7月31日，西北野战军64军及其配属63军师和65军骑兵6师2旅展开陇东八百里追击战到任山河，与败退到任山河一带防守的国民党宁夏兵团11军马光宗部及其配属贺兰军师马英才部对峙。

年7月31日下午2时许，在关路口打响任山河战斗第一枪。

“年8月1日中午12时，64军师和师兵分四路，对关路口、鹦鸽嘴、罗家山、哈拉山敌阵地同时发起总攻。64军师及其配属的63军师和65军骑兵6师2旅作为预备队机动待命。”祁悦章介绍，师团沿黄家寺北山，团在其右翼配合向西攻击前进，爆破组炸毁敌明碉暗堡，为后续部队辟出道路。

敌指挥官见其机枪和碉堡被摧毁，解放军战士漫山遍野冲锋而上，立即组织两个连的兵力狙击。双方鏖战之际，又下起雷阵雨，暴雨夹着鸡蛋大的冰雹倾盆而下；山洪裹着泥沙、石块顺着壕沟倾斜。

“泥泞的战场，有的战士被洪水冲倒，有的头被冰雹打破，机枪和小炮也陷入泥浆，给总攻造成很大困难。”祁悦章讲述，当时敌机枪更加疯狂扫射，但解放军指战员没有气馁，顽强地向上冲锋。

“山陡坡滑，战士们用刺刀、铁锹挖脚窝，抓住草根树枝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接近敌阵地时，战士们奋力掷出手榴弹，借着烟雾攻占了敌前沿阵地。不甘心失败的敌人多次从主峰阵地组织火力疯狂反扑。敌军光着膀子，手提马刀，喊叫着向解放军战士刚刚夺取的阵地扑来。解放军指战员们毫无惧色，顽强坚守，打退敌军3次反扑。在这场惨烈搏斗中，6连6班班长燕飞率领全班战士与敌肉搏，刺死3个敌人，身负6处重伤，肠子从腹腔流出，他强忍剧痛，将肠子塞进肚子，裹住伤口，继续拼杀，壮烈牺牲。

战后，军部授予团1营6连6班英雄“燕飞班”光荣称号。2营5连在攻击敌炮兵阵地时，多次冲锋，战至最后，仅剩身上多处“挂花”的指导员段松奎和7名战士顽强地将红旗插到敌炮兵阵地上，为后续部队扫清了前进中的最大障碍。

下午5时，黄家寺、北庄洼以北的山头守敌被歼，阵地被解放军占领，关路口战斗胜利结束。

鹦鸽嘴战斗直接影响整个战斗的进程。师团担任主攻鹦鸽嘴的任务，团开始攻打郭家大庄守敌。团2营4连和5连在炮火掩护下，仅用23分钟时间，就攻破敌第一道前沿防线，紧接着向敌主阵地发起猛攻。守敌以山顶小庙为支撑点，在山顶两侧半山腰构筑坚固的半圆形野战工事。

秃陡的半山上没有任何隐蔽和立足之处，作战地形对解放军攻击部队十分不利。先头部队5连被敌凶狠的火力压制，难以前进，连续冲锋数次未果。连长刘廷瑞果断调整战术，集中全连轻、重机枪，猛扫敌阵地，遏制敌火力。在半山腰的指战员们顺势勇猛冲入敌阵，与敌展开肉搏。

很快，后续2营2连、3连和1营对敌正面和侧后阵地实施连续猛烈攻击；师副师长刘德才、团团长武金厚火线指挥，64军山炮营近距离猛轰敌阵，支援进攻部队。在一片火海和硝烟中，山顶两侧和半山腰敌野战工事被迅速全部攻占。接着，团3营迂回袭击占领小庙，攻破敌主阵地；在激烈短兵相接搏击中，身先士卒的3营长英勇牺牲。这时，团夺取郭家大庄战斗的胜利。

当天下午4时，鹦鸽嘴战斗胜利结束。同时，解放军取得罗家山战斗的胜利。

就在64军对任山河地区的敌军发动总攻中，随部队前进到任山河的军政治部前卫剧社的队员们冒着敌军的炮火，每人身背一支步枪，携带2枚手榴弹，勇敢地参与战斗、战地救护和运送弹药。黑夜中，他们用火把、手电筒照明运送伤员，有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伤员御寒，有的为生命垂危的伤员做人工呼吸。就在这场战斗中，来自冀西老革命根据地的女演员齐凤莲在运送伤员中不幸牺牲。

历经2天1夜，任山河战斗胜利结束。

共毙伤敌军名，俘虏名，缴获迫击炮28门、轻重机枪挺、步枪和冲锋枪支、战马匹以及其他物资。解放军指战员牺牲名。

“任山河战斗异常激烈艰苦，彻底摧毁了国民党马家军构筑的野战防御工事，国民党全线溃退。”祁悦章介绍，任山河战斗的胜利为解放宁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打开了解放宁夏的南大门。（宁夏日报记者剡文鑫/文左鸣远/图）

编后语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如今，我们早已远离了烽火硝烟，战争的陈迹已被时间老人拭去，岁月更替了70个春秋，那一个个忠骨已经化作不朽的英灵。

70年来，宁夏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为建设新宁夏而奋斗。

今日宁夏，经济繁荣，社会稳定，人民安康，足以告慰为解放宁夏浴血奋战付出生命的革命先烈，足以告慰为新宁夏的建设和发展付出心血和汗水的一代代前辈。

追忆过去是为了更好地前行。宁夏今天的良好局面来之不易，更加美好的未来需要接续奋斗。宁夏的解放，凝结着无数革命先辈的鲜血和牺牲，我们要继承革命先烈的遗志，学习他们不畏艰险、敢于胜利的英雄气概，让英雄精神融入血脉，不断激发前行力量，书写新时代宁夏发展的新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