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乡土文学第期猫

花花乡土文学喜欢你就来花花上酸菜

主

编

刘

霞

作者简介作者简介

昵称猫猫，一名会计师，人力资源师，现在正在努力转型，做一名优秀的珠宝鉴定师，宝石学家。喜欢吃，喜欢运动，喜欢睡懒觉，喜欢游山玩水，喜欢珠宝。

猫眼观察梦

文/猫猫

阳光透过顶棚的缝隙洒进院子里，大家两个一桌、三个一围，坐着，聊着，笑着……只是一夜，一夜之间，院子里的灵堂，法师的八仙桌，仪仗队的鼓号声都消失了，一切悄无声息地恢复了原状，那么井然有序，就像是从未变过。整整八天，度秒如年，又好像弹指一挥间，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客厅的地板干净得发光，电视里热闹的剧情，令我有些恍惚。昨日还空旷的客厅里，家公的冰棺，围坐在地板上的我们和手指间翻飞的纸钱，烧元宝的铁盆和空气中弥漫着的呛人的烟熏味，模糊的双眼，恍然昨日又似乎已经很遥远。24小时轮班守灵，每天叠纸钱、烧元宝、给家公上香祈愿，日复一日地做着同一件事。看着冰棺里的家公，熟悉、亲切，好似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直到初九出殡，第一场法事，我们跪拜在家公的灵位前，听法师唱念。听亲房姐姐说，这场法事是帮家公还愿的，人来这世间走一遭，你许了多少愿望？实现了多少愿望？希望家人健康、平安、抑或是工作顺利……当你离开这个世界时，你要还愿，要感谢众神，感谢亲人。或许仪式带着封建的色彩，但那一刻，让我深刻地感受到“死亡”的含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死亡”就是你不再属于这个世界，是一个生命的终结，是人生的尽头，是一个生命走出了时间。想起《红楼梦》里那句戏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我们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人世，离开时终究什么也带不走。都说人生无常，或许生老病死才是真正的人生常态。是人生必须要面对的课题，但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对“死”大多讳莫如深。家公走得很突然，让我们毫无心理准备。当得知失去至亲的那刻，心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庆幸自己中午给家公送了粥，家公说很好喝。后悔为什么中午去的时候没有申请是不是能去病房看看？又担心先生远在海南未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该有多遗憾，但或许最多的还是无奈和恐惧，因为面对生死我们毫无经验又无能为力。深夜，医院那条长长暗暗的通道，安静得让人窒息。见到家公的时候，他刚刚离开，肤色有些许的红润，身体还是温软的，我抓着家公的手拼命地摇着让他不要睡，不要睡……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中午还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家公走得很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也许生命走到最后，能祥和与平静地离开，也是生命的圆满。留下来的人终究要学会坦然直面生命里最无法承受的悲痛。第一次参加亲人的葬礼，丧葬习俗传统，礼节繁琐。出殡那天要“接外家”、“出殡”、“送葬”、“做斋”等等。其中“送葬”是在祠堂的大广场上举行，家公生前为人淳朴大方，口碑很好，有多人前来送行。棺木放在广场正中间的两条长凳上，我作为孝子，身为长嫂要跪拜在棺木旁。整个葬礼由法师主持，举行孝子礼、擦棺、披麻戴孝绕棺、超度灵魂等。在我膝盖跪到麻木的时候，突然一位老者拉起我，往我的手里塞了一把巨大的火把（又粗又重的香），握着我的手，火把对着棺木绕行两圈，然后把我带到祠堂路口指着我面前一位穿着蓝色T恤的人说：“举着火把跟着他，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但感到自己身负重担，庄严而神圣，不敢有一丝的倦怠和疏忽，这时前面的男子突然飞奔起来，我不敢追，虽然内心恐慌却始终不敢回头。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那位穿蓝色T恤的男子骑了一辆摩托车横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上来”。这时我的心才安定下来，经过询问才知道，我是送葬的先行者，负责给家公带路，把火把送到深山的墓地那里。天阴沉沉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过家门口，直奔村外的一条空旷的大公路，路上除了我们没有一个人、一辆车。公路笔直，两旁杂草丛生，路的尽头是连绵不断的青山，我仿佛生出了翅膀在飞去天国的路上，在帮家公带路，再陪他最后一程。突然车子一个急转弯，驶进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越往里开，路越狭窄，路面经过雨水的冲刷，大块的石头都露出了地面，颠簸难行，但心异常的恬静、欢愉。这是一座幽静的山谷，翠绿的松树、高大的桉树、弯腰点头的垂柳；地上的苔藓、遍地的野花，浅紫、深紫、星星点点地怒放着，还有红色的酸酸甜甜的小果子。天上展翅飞翔的小鸟，深谷里黑色的大蝴蝶翩翩起舞，远处的蝉鸣声，小溪的流水声……我好像身处世外桃源一般。山路越来越陡，我只能步行上山。脸上湿湿凉凉的，下起了小雨，火把很重，风很大，头上的孝帽又总是往后掉，我既担心雨会淋湿火把，又怕孝帽被风吹走，一只手打伞，一只手举着沉重的火把，还要不时地拉着孝帽，很是狼狈。这时天好像暗了下来，原来是头顶枝繁叶茂的大树把整个天都遮掩了。男子拉着我从旁边一个陡峭的被杂草遮得严严实实的土阶梯上爬上去。突然，眼前豁然开朗，这就是家公的墓地，我把火把在家公将要安放骨灰的小亭子里绕两圈，再放进去，我的使命就完成了。临下山前，我闭着眼睛在火把前告诉家公：“山林深处藏着一座满是星星的房子，我手举火把风驰电掣地赶往那里为您带路，我们在山林幽径为您采摘鲜花，我们看见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欢迎您的到来，我们看见高大的白桦树和您争做邻居，我们听到百鸟啁啾为您欢唱，我们听到阵阵蝉鸣为您奏响新的乐章！或许天堂便是山林里的那抹清幽，安。”那刻，我是相信人死后就会去往天堂，那里没有病痛，只有欢声笑语。当想念的人再也回不来，但愿思念能够被听见。当晚，家婆和先生做了同一个梦，梦到家公的妈妈和姐姐告诉他们，她们已经接到家公了，会好好照顾他，让大家放心。像梦一样的八天，让我恍然隔世。生亦难，死亦难，珍惜当下，珍惜身边人。为逝去的人深深地悼念，怀念生命里那些有温度有光亮交集的岁月，坦然接受自己的年龄，不因年老的到来而害怕、逃避，你就会拥有年轻的自在。既然生命的长度无从左右，那么就热烈而自在地活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往期链接

第2期猫猫随笔《茶品》

第19期猫猫随笔《新年伊始，知遇粉群》

第23期猫猫散文《说说那只叫“花花”的小丑猫》

第29期猫猫散文《冬日里的一场盛宴》

花花乡土文学】年第51期猫猫《读〈喷嚏〉有感》

年第56期猫猫散文《奔跑》

年第75期猫猫散文《这一场雨……》

第期〖猫眼观察〗猫猫散文《家有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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